第254章 夜色驱蚊（2/2）

山涧比想象中更陡，两岸的石壁上长满了湿滑的青苔。伯邑考翻身下马，顺着猎户留下的脚印往里走，亲兵们举着火把，照亮了幽深的涧底。

“苏姑娘！”他喊了一声，回声在涧里荡开，却没人应答。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忽然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伯邑考心头一紧，加快脚步冲过去，只见苏妲己和三个猎户正背靠背站着，被十几个黑衣人围在中间，她手里的短刀上沾着血，裙摆已被划破，却依旧眼神锐利，毫不退缩。

“申公豹的人！”伯邑考怒吼一声，拔剑出鞘，“给我拿下！”

亲兵们立刻拔刀上前，与黑衣人缠斗起来。伯邑考直扑苏妲己身边，挥剑挑开刺向她后心的长刀：“你怎么样？”

“没事！”苏妲己侧身避开攻击，短刀反削，精准地划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腕，“他们想抢醒神草，没那么容易！”她指了指脚边的竹篓，里面的醒神草还完好无损。

伯邑考心头一松，随即怒火更盛，剑势越发凌厉。黑衣人显然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制服了大半，剩下的见势不妙，虚晃一招便想逃，却被亲兵们围堵起来，一个个捆了结实。

“说！谁派你们来的？”伯邑考用剑指着一个领头的黑衣人。

那人咬着牙不说话，忽然嘴角溢出黑血，竟服毒自尽了。

苏妲己皱了皱眉：“是死士。看来申公豹是铁了心要找麻烦。”她弯腰捡起竹篓，拍了拍上面的土，“醒神草没少，走吧，该回去给老卒们泡茶了。”

伯邑考看着她胳膊上的划伤，眉头紧锁：“先处理伤口。”他从怀里掏出之前苏妲己给的药膏，拉过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动作比培土时还轻。

“这点小伤算什么。”苏妲己笑了笑，忽然低头看向他的手，“你的指腹怎么破了？”

伯邑考这才感觉指尖刺痛，原来是刚才握剑太用力，被剑柄磨破了皮。苏妲己立刻从竹篓里抽出一株醒神草，揉碎了敷在他的伤口上：“这个止血快。”

草叶的清凉混着她指尖的温度，让伯邑考的心莫名一软。

回程的路上，晨光洒满山涧，照亮了两人并肩的身影。苏妲己忽然说：“你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像头急红眼的小豹子。”

伯邑考耳根一红，梗着脖子道：“谁让你不带上我。”

“下次带上你就是了。”苏妲己笑得眉眼弯弯，“不过下次，换你背醒神草。”

伯邑考看着她的笑容，又望向远处村庄的方向，新田的嫩芽此刻一定在阳光下舒展叶片。他忽然觉得，西岐的春天，从来都不是等来的，是像这样，你护着我，我帮着你，一步一步，从土里硬生生挣出来的。而那些暗处的龌龊，不过是给这春天添了点肥料，让长出来的果实，更甜，更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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