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麦香灵起（2/2）

离开王婶家的地，土行孙又往南山走。浅?带着妇人们正在石缝里种荞麦，见了他就喊：“土行孙将军！快来看看，这处石缝总也保不住水！”

他凑过去一看，石缝深处有道细微的裂痕，水汽都从那里漏走了。“这好办。”他往裂缝里塞了把麦秸，又注入点灵气，麦秸立刻膨胀起来，像团海绵似的堵住了缝隙，“这样水就跑不了了，荞麦准能扎根。”

浅?蹲在旁边看，忽然指着石缝里新冒的芽笑：“你看！它在动呢！”土行孙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那芽尖正顶着石屑往上钻，嫩白的根须像小爪子似的，紧紧扒住岩石。

“跟你小时候一样，倔得很。”他打趣道，浅?的脸“腾”地红了，抓起把土就往他身上撒，两人在石缝间追闹起来，笑声惊得山雀扑棱棱飞起，翅膀带起的风，吹得石缝里的荞麦苗轻轻晃。

日头爬到头顶时，土行孙才往回走。路过打麦场，见伯邑考正和老农们蹲在地上，围着张田亩图讨论什么。他凑过去一听，原是在说如何调整“藏锋阵”的节点，让灵气既能滋养麦子，又不耽误农时。

“东头的洼地得加个节点，”有个老农指着图上的水渍说，“那里总积水，灵气聚多了怕烂根。”伯邑考点头，用炭笔在旁边画了个小圈：“那就引三分灵气过去，刚好能中和湿气。”

土行孙蹲在旁边啃鸡蛋，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忽然觉得这田亩图比昆仑的阵图好看多了。那些歪歪扭扭的标记，不是冰冷的符文，是汗水泡过的经验，是土地教给人的智慧。

“将军回来了？”伯邑考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孩子们都在库房等着呢，说要学认地脉。”

土行孙咽下最后一口鸡蛋，拍了拍手上的壳：“来了！”他往库房走，远远就听见孩子们的笑闹声，像串撒在地上的麦种，脆生生的。

库房里，十几个孩子围着育苗盘蹲成圈，见他进来，立刻安静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将军将军，地脉是不是像龙？”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问，手里还攥着根麦秸。

土行孙捡起根麦秸，在地上画了条弯弯曲曲的线：“地脉比龙厉害，它藏在土里，能让麦子长高，能让泉水变甜，还能……”他故意卖关子，看着孩子们着急的模样，才笑着说，“还能让咱们的力气变大，像地里的老树根，稳稳当当的。”

他抓起一把土，往空中一撒，土粒落地时，竟在地上拼出片小小的麦浪。孩子们“哇”地叫起来，伸手去抓那些土粒，库房里顿时扬起阵小小的土雾，混着麦香，像场温暖的雨。

伯邑考站在门口看着，忽然想起纣王在土牢里说的话：“人族的希望，在能把石头种出麦子的人手里。”此刻看着土行孙教孩子们认地脉，看着老农们在田亩图上做标记，看着王婶在盐碱地里浇水，忽然明白，所谓希望，从不是惊天动地的神通，是这些在土地上扎下的根，是这些藏在烟火里的光，是一代又一代人，把“好好活着”的念想，像种麦一样，播下去，长起来，永不绝断。

阳光从库房的窗棂照进来，落在孩子们的脸上，落在育苗盘的新苗上，落在那把静静躺着的人皇剑上。剑身映出满室的暖光，像把盛满了麦香的容器，轻轻摇晃着，将这份踏实与坚韧，悄悄融进西岐的每一寸土地里，融进每颗等待收获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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