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野风关的“荆棘道”(1/2)
野风关的晨雾还没散,带着露水的寒气往人骨头缝里钻。鄂顺带着山鼠营钻出秘道时,每个士兵的甲胄上都挂着蛛网和草屑,脸上的血痕混着泥污,倒像是给这张张年轻的脸添了道勋章。走在最前面的鄂顺忽然抬手示意停下,侧耳听了听——前营方向传来的号角声不是普通的集合号,而是三短两长,那是“得手速撤”的信号。
“加速!”鄂顺低喝一声,率先拨开身前的灌木。山鼠营的士兵们立刻加快脚步,怀里的酒坛碰撞声更急了,像是在催促。他们脚踩过带露的野草,留下串串湿痕,很快又被晨雾掩盖。
转过一道山坳,前营的轮廓在雾中渐渐清晰。闰方的队伍正贴着岩壁回撤,个个弓着腰,手里拎着捆好的俘虏,正是守粮队的残余士兵。看见鄂顺等人,闰方举了举手里的弯刀,刀尖挑着面敌军的旗帜,旗角还在滴水。
“后营搞定了?”闰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他昨夜为了摸清守粮队换岗规律,在草丛里趴了三个时辰,嗓子早冻哑了。
“粮仓烧透了,酒也带了。”鄂顺拍了拍怀里的酒坛,“你们这边呢?”
“前营的军械库端了,弓箭火药全给埋了。”闰方往雾里啐了口,“那守将是个软蛋,见我们摸进来就瘫了,连反抗都没敢。”他指了指身后捆成一串的俘虏,“这几个是管事的,留着有用。”
鄂顺点头,目光扫过俘虏里那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那是野风关的粮草官,昨天还在城楼上耀武扬威,此刻脑袋耷拉着,锦袍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沾满了泥。“他手里有粮仓的账册,留着能查敌军后续补给线。”
说话间,雾里忽然传来马蹄声,嘚嘚地越来越近。闰方立刻挥手:“钻林子!”
山鼠营的士兵们动作极快,像泥鳅似的钻进旁边的密林。鄂顺拽着那粮草官往灌木丛里躲,刚藏好,就见一队骑兵从雾里冲出来,领头的骑兵举着火把,照亮了岩壁上未干的血迹。
“搜!仔细搜!刚才明明听见动静了!”骑兵队长的声音很凶,火把的光扫过鄂顺藏身的灌木丛,离他的头顶只有三尺远。鄂顺能闻到骑兵身上的汗味,还有火把烧着的松脂味。他悄悄按住腰间的刀,手指扣紧了刀柄——只要对方再往前一步,他就先割了粮草官的喉咙,再拼个鱼死网破。
粮草官吓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鄂顺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的刀抵住他后腰,用眼神警告:敢出声就宰了你。粮草官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慌忙点头。
骑兵搜了半柱香,除了地上的脚印,什么都没找到。队长骂骂咧咧地挥了挥手:“晦气!可能是山里的野兽!撤!回营!”马蹄声渐渐远去,雾里只剩下火把的光点越来越小。
“呼——”山鼠营的士兵们齐齐松了口气,有人没忍住咳嗽了一声,立刻被同伴捂住嘴。
闰方从树后探出头,确认骑兵走远了,才打了个手势:“继续撤,往黑风口走,那里有我们的接应。”
黑风口在野风关西侧,是道狭窄的山缝,仅容一人通过,是他们早就选好的退路。一行人贴着岩壁往黑风口挪,俘虏们被推搡着,没人敢出声,只有草鞋踩在碎石上的“沙沙”声。
鄂顺走在最后,怀里的酒坛硌得肋骨生疼,却舍不得松手。这酒是他特意留的,坛身上刻着“醉春风”三个字,是敌军从江南运来的贡酒,据说埋在地下三年才开封。他想起去年中秋,母亲在院里摆了桌酒,也是这种“醉春风”,父亲抿了一口就红了脸,说这酒像极了年轻时在江南看到的桃花。
“头儿,想啥呢?”身后的小兵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麦饼,递给他一半,“垫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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