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同袍共戏乐声扬(上)(1/2)

“苏将军说的哪里话,”伯邑考摇头道,“如今你我同心,便是一家人。冀州的弟兄们有任何难处,尽管开口。我已让人在营中开了个药棚,专门请了西岐最好的医者,往后无论是谁有恙,都可去那里诊治。”

苏护拱手道:“公子考虑周全,老臣代冀州军民谢过了。”

一旁的苏全忠也收起了枪,挠头道:“方才听帐外动静,是姬发公子也来了?正好,我还想着找机会跟姬发公子讨教下西岐的‘鱼鳞阵’呢。”

姬发笑道:“苏兄有兴趣,我这就给你画阵图细说。”

伯邑考看着两个年轻人凑到案前讨论阵法,又与苏护说起了冀州百姓的安置事宜,帐内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众人脸上,映出一派融融暖意。

西岐的冬日午后,阳光透过疏朗的枝桠,在演武场的积雪上洒下斑驳的金点。场边的老槐树落尽了叶,枝桠上悬着个褪色的靶心,那是姬发和苏全忠比箭时留下的,箭痕密密麻麻,像缀满了星星。

姬发刚收了枪,枪尖的寒气在阳光下凝成细雾。苏全忠拄着枪喘粗气,银甲上的雪沫被汗濡湿,顺着甲片的缝隙往下淌:“二公子这枪法又精进了,方才那招‘灵蛇出洞’,我差点没接住。”

姬如遇提着食盒走过来,棉鞋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响,盒盖一掀,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漫开来:“先歇歇,我给你们带了刚出锅的酱肉包,张婶说趁热吃才够味。”

话音未落,演武场入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张飞扛着丈八蛇矛走在最前,矛尖上还挑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着像是刚从伙房抢来的馒头。“好香!”他大嗓门震得树梢的积雪簌簌掉,“我就说今儿校场热闹,果真是在比划!二公子,刚赢了全忠不算啥,敢跟我老张较量较量不?”

他身后跟着一串人,茧风裹着玄色披风,腰间的短刀随步伐轻晃,刀鞘上的狼牙装饰是她在山隘剿匪时缴获的,磨得锃亮。王猛抱着一对流星锤,锤头的铜环叮当作响,他另一只手里攥着半块麦饼,边嚼边含糊道:“算我一个,二公子,我这锤法新近悟了招‘猛虎下山’,正想找人试试。”

浅?踏着青石板路走来,月白色的裙裾沾了点雪,手里却捧着卷兵书——原是在书房看阵法,被张飞硬拉来的。“张将军莫急,”她把兵书往石桌上一放,书卷上还夹着片干枯的野菊,是上次在潼关城外摘的,“二公子刚比完一场,总得让歇歇脚。再说了,要比也得论个规矩,总不能乱糟糟的像群没头苍蝇。”

陈胭背着药箱跟在后面,药箱的铜锁上系着红绳,是西岐的老人们为求平安给她系的。“我可不会武,”她笑着摆手,露出腕上的药囊,里面装着薄荷和艾草,“但我带了金疮药和止血散,谁要是伤了,我这儿能立刻处理,保准不耽误晚上喝庆功酒。”

刘吉抱着他的宝贝地图卷,走得最慢,靴子上沾着泥——刚才为了抄近路,从菜园的篱笆钻过来的。“要我说啊,”他把地图往石桌上摊开,上面用朱砂标着演武场的布局,“咱们分三组比才公道:兵器组、拳脚组,再来个巧技组。兵器组比枪法矛法,拳脚组论招式敏捷,巧技组嘛……”他指着老槐树最高的枝桠,那里挂着个褪色的红灯笼,是去年过年时挂的,“谁能摘到那灯笼,就算赢。”

“摘灯笼算什么本事!”王猛把流星锤往地上一顿,锤头砸在冻硬的土地上,陷出两个浅坑,“有能耐比谁能搬动场边那尊石狮子!我昨儿试了,能让它挪半寸!”

那石狮子是西岐建城时就立在这儿的,青灰色的石身被岁月磨得光滑,底座的纹路里还嵌着前朝的铜钱。姬辰不知何时站到了石狮子旁,玄甲在阳光下泛冷光,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狮头,石屑簌簌往下掉——这是说,他也想试试。

姬发看着眼前这热闹景象,心里暖融融的。从冰溪旁的木筏到山隘的烽火,从潼关的残阳到西岐的晨雾,这些人一路相伴,刀光剑影里掺着的,是分食一块麦饼的热乎,是共用一壶水的情谊,是哪怕只剩最后一支箭,也会背靠背站在一起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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