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桃林关下暖意融冰途（2/2）

伯邑考望着关楼，又看了看身边的百姓和将士——比干正帮老婆婆拢了拢衣襟，陈胭在给伤员换药，书生刘吉还在给孩子们讲着“春天的桃花”。他忽然觉得，这翻山越岭的疲惫，都化作了此刻的安稳。

山风穿过桃林，带来隐约的暖意，仿佛在说：前路虽远，总有春暖。

汜水关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关楼飞檐挑着残阳，将影子拉得老长，像一道沉默的屏风，立在群山与平原的交界。伯邑考勒住缰绳，素色衣袍被山风掀得猎猎作响，他望着关前那片光秃秃的桃林，枝桠交错间，仿佛能看见春日里云霞般的花海。

“公子，你看那关墙！”姬满策马近前，声音里带着惊喜，“没有箭簇，没有刀枪，连守关的士兵都背着双手，倒像是在迎人。”

伯邑考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城墙上的守军虽甲胄齐整，却都垂着手臂，没有半分敌意。他转头对身后的百姓扬声道：“大家放宽心，韩总兵是明事理的人，咱们且去关下歇歇脚。”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几个孩子挣脱大人的手，蹦蹦跳跳地往桃林跑，被张飞一把捞住：“慢着！别踩坏了桃树苗！”他粗着嗓子，却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地上，“等开春了，这林子要结桃子的，现在得护着。”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轻轻碰了碰桃树的枝干。陈胭提着药箱走过来，给孩子们擦了擦冻红的脸颊：“前面有关楼挡着风，到了那里，我给你们煮姜汤。”

队伍缓缓靠近关下，王猛蹲在路边，用树枝在泥地上勾画：“汜水关地势险要，左边是峭壁，右边是深涧，只有这桃林前的路能过。韩荣把关门开在这儿，是特意给咱们留了缓冲的地方。”他抬头看向伯邑考，“公子，这韩总兵不简单，既守了关，又留了情。”

伯邑考点头，目光落在关楼上那个灰衣身影上。那人背着手站在垛口，身形挺拔，虽看不清面容，却透着一股沉稳——想必就是韩荣。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正欲上前喊话，却见关门内走出几个士兵，抬着几张方桌，在桃林边摆开，桌上竟放着陶罐和粗瓷碗，袅袅的热气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姜茶的辛辣香。

“伯邑考公子，请用茶。”一个老兵捧着碗走上前，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我们总兵说，山路难走，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张飞第一个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抹了抹嘴：“痛快！这姜茶够劲！你们总兵在哪儿？俺老张得跟他喝两盅！”

老兵被他逗笑了：“总兵在关楼上看着呢，他说，只要你们不扰百姓，不关城门，随便过。”

比干走上前，轻轻抚过桌上的陶罐，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韩总兵有心了。他既知我们是迁徙的百姓，便知我们只求安稳，怎会扰关？”他望向关楼，朗声道，“韩荣总兵，比干代百姓谢过了！”

关楼上的灰衣身影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却抬手示意士兵们再添些炭火。很快，桃林边燃起几堆篝火，火光映着百姓们的笑脸，也映着士兵们放松的眉眼——守关的士兵和西岐的将士竟凑在一处，分享着干粮，说起了家常。

“我家就在关后十里铺，”一个守兵啃着张飞递来的肉干，“去年冬天雪大，是西岐的商队送来了粮食，不然我们村得饿死一半人。”

“俺们西岐的麦子长得好，”西岐的士兵笑着回应，“等开春了，俺给你们捎些麦种，比你们现在种的产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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