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破而后立（1/2）

苏月儿带来的、源自陆晨沉睡意识的断续警示，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不动宫的议事厅内激起层层凝重的涟漪。

“枭……污染……”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最坏的可能性。结合之前关于枭皇诡异状态的情报，李戍渊和凌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必须立刻加强针对枭雄盟方向的监控等级！”李戍渊当机立断，“石岗，增派暗哨，启用最高级别的能量遮蔽符文，重点监测任何异常的能量外泄或精神污染扩散迹象！”

“明白！”石岗领命，立刻转身离去。

凌看向白鸦教授，语气急促：“教授，关于这种‘污染’，您是否有更多了解？尤其是可能侵蚀‘王权’这类法则力量的情况？”

白鸦教授眉头紧锁，翻动着手中古老的文献，沉声道：“记载很少，但并非没有。在一些关于上古或禁忌存在的零星记载中，提及过一种‘蚀心魔瘴’，能侵蚀心智，污染能量本源，尤其喜好依附于那些内心存在巨大破绽或力量陷入低谷的强者。被侵蚀者，初期会变得狂躁易怒，力量不稳，后期则可能彻底迷失自我，沦为只知破坏与吞噬的傀儡，其力量属性也会变得极其污秽、混乱。”

他顿了顿，看向静室的方向：“陆晨小友通过‘裁决’感应到的‘厌恶’与‘排斥’，很可能就是‘裁决’本身的终结属性，对这种混乱污秽存在的本能反应。这证实了我们的猜测……枭皇，恐怕真的出大问题了。”

一个失控的、被污染的、拥有“王权”力量基础的怪物，其威胁程度，瞬间超越了北风号角带来的压力，成为了迫在眉睫的、最不稳定的毁灭因素。

静室之内，陆晨的意识，在发出那断断续续的警示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次沉入那片黑暗与星光交织的空间。

但这一次，与之前被动承受和缓慢修复不同。在感知到外界那明确的、令人极度厌恶的污染源后，他意识深处那点源自骨矛裂痕的冰冷星光，仿佛被注入了某种明确的“目的”。

星光不再仅仅是滋养和修复，而是开始主动牵引、梳理那些漂浮在黑暗中的规则碎片——属于“裁决”的终结真意、被净化吸收的腐朽怨念残余、被拆解同化的“王权”神性碎屑……它们不再杂乱无章，而是开始围绕着那点星光，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旋转、凝聚。

就仿佛……在以那点星光为核心，重新构筑着什么。

一种明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陆晨沉寂的意识：

裂痕，是创伤，亦是窗口。

终结，并非只有毁灭一途。破碎之后，方能重塑。绝对的湮灭，亦可孕育……新的秩序。

他不再抗拒那道裂痕，不再视其为缺陷，反而主动将意识沉入其中，去感受、去理解那裂痕深处流淌出的、更加本质的“终结”法则。

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清晰的“掌控感”，开始取代之前的混乱与痛苦。他感觉自己对骨矛的理解，正在发生质的飞跃。那不再是一件需要艰难沟通、时刻警惕反噬的凶器，而是变成了他肢体的延伸，是他意志的体现，是……他自身法则的一部分。

同步率的数值并未立刻飙升，依旧维持在5%左右，但其“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同步是强行连接一条狂暴的河流，那么现在，他仿佛化为了河床本身，河流的力量在他掌控之下，变得温顺而……内在。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

静室之外，苏月儿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候着。王虎如同铁塔般矗立，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突然，静室那原本稳定流淌的土黄色地脉能量，微微波动了一下。并非受到干扰，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轻柔地推开、避让。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的气息，从静室内缓缓弥漫开来。

那气息不再是以往那种外放的、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也不是重伤后的虚弱萎靡，而是一种内敛的、深沉的、仿佛蕴含着某种绝对规则的冰冷与宁静。

苏月儿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惊喜与难以置信。王虎也霍然转头，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