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坚壁之下（2/2）

裂痕，是创伤，亦是……契机……

这些碎片化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地滋养着他干涸的精神海。那一直试图侵蚀他的腐朽怨念，在这股更加本源的“终结”意蕴冲刷下，仿佛遇到了克星，逐渐被剥离、净化、同化。而枭皇“王权”神性残留的统御之力，也被这股意蕴强行拆解、吸收，化为最纯粹的能量补充。

他的意识，如同在暴风雨后重新凝聚的沙塔，虽然依旧脆弱，却有了一个相对稳固的“核心”。那核心，便是对骨矛裂痕中流淌出的、关于“终结”本质的初步感悟。

同步率没有立刻恢复，反而稳定在了一个极低的水平（5%），但那种连接感却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内在。他不再感觉骨矛是外物，那道裂痕，仿佛也成了他自身灵魂的一部分印记。

就在他意识逐渐复苏，尝试着去主动接触、理解那些碎片化意念时——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熟悉暴戾气息的波动，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透过他与骨矛的连接，隐约从极遥远的方向传来。

那是……枭皇的气息？他似乎……并未完全沉寂？而且，那气息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属于他本身的、更加古老阴冷的东西？

议事厅内，凌、李戍渊和白鸦教授的谈话被突然闯入的石岗打断。

石岗脸色凝重，递上一份情报：“地皇大人，凌指挥官，我们安排在枭雄盟旧势力范围内的眼线传回消息。枭皇败退回老巢‘皇冠大厦’后，便彻底封闭了大厦，谢绝一切访客。但有外围巡逻队员声称，曾在深夜听到大厦深处传来不似人声的、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咆哮，并且感知到过极其短暂、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能量波动，那波动……不像是枭皇原本的力量。”

李戍渊和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枭皇败于“裁决”与“混沌”领域，身受重创，力量反噬，这本在意料之中。但这份情报描述的现象，却透着一股不祥的诡异。

“难道他动用了什么禁忌的恢复手段？或者……被其他东西……趁虚而入了？”白鸦教授推测道，语气中带着不安。

就在众人沉吟之际，一直负责监控能量波动的坚壁镇技术官也发来了紧急通讯：

“报告！侦测到来自北风号角轨道平台的异常能量聚焦！目标区域……并非我方，也非枭雄盟核心区，而是……‘哭泣峡谷’旧址！他们似乎在反复扫描那片区域，能量读数……带着极强的分析性与……贪婪？”

所有人的心再次一沉。

北风号角没有立刻来找他们和枭皇的麻烦，反而将注意力投向了刚刚被“裁决”与“不动”镇压的“寂灭之拥”苏醒之地？

他们想干什么？收集“寂灭”残留的法则数据？还是……那里还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一时间，刚刚获得片刻安宁的坚壁镇，再次被来自远方不同方向的、隐晦而危险的躁动阴影所笼罩。

沉睡的陆晨，指尖无意识地再次触碰了一下身旁那带着裂痕、陷入沉寂的骨矛。

裂痕深处，那点冰冷的星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着远方那未知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