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余烬与抉择（1/2）

规则碰撞的余波终于彻底平息，只留下满目疮痍。以陆晨和枭皇对决之处为中心，方圆数百米内的一切都化为齑粉，地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混合着琉璃化、焦黑与腐朽痕迹的复杂形态，仿佛被不同性质的灾难反复犁过。

空气中弥漫着能量过载后的臭氧味、血肉焦糊味以及淡淡的腐朽气息，令人作呕。之前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爆炸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夹杂着痛苦呻吟与压抑哭泣的死寂。

自由之翼的残存战士们，相互搀扶着从掩体后走出，看着眼前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脸上充满了茫然与悲痛。他们赢了？还是输了？似乎都谈不上。枭雄盟的进攻被击退了，但他们的家园也已半毁，最重要的战力陆晨生死不明，磐石重伤。

枭雄盟那边，随着枭皇的坠落和那恐怖“混沌”领域的爆发，残存的暴徒早已失去斗志，如同退潮般仓皇逃窜，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带走，只留下一地狼藉。

凌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走出指挥中心，她脸色苍白，步伐却依旧稳定。她第一时间看向那片区域的中心——单膝跪地、垂首不动的陆晨，以及更远处，被自由之翼战士从废墟中挖出、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磐石。

“医疗组！优先抢救陆晨和磐石！”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清点伤亡，抢救伤员，修复核心防御！快！”

整个据点，在短暂的死寂后，再次以一种悲壮而仓促的节奏运转起来。

陆晨被小心翼翼地抬回了医疗区。他身上的外伤并不算太重，最可怕的是那种仿佛从生命本源层面传来的枯竭与破碎感。皮肤上那些细微的冰裂纹路并未消失，触目惊心。苏月儿将所有的治疗光晕都集中在他身上，却感觉如同石沉大海，只能勉强维系住他那一线微弱的生机。

那柄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纹的骨矛，被小心地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它不再散发任何光芒或波动，变得如同凡铁，只是那冰冷的触感和矛身上那道发丝般的裂痕，无声地诉说着先前那场超越极限的碰撞是何等惨烈。

王虎守在床边，拳头紧握，虎目含泪，却又无能为力。

白鸦教授在检查过陆晨和骨矛的状态后，脸色无比凝重：“他的精神海近乎干涸，身体也到了崩溃边缘。更麻烦的是，‘裁决之证’似乎因为过度承载和那道裂痕，陷入了某种自我保护的‘沉寂’状态，无法再反哺力量维系他的生命。现在只能靠他自身的生命力硬撑……情况很不乐观。”

另一边，磐石的伤势虽重，但主要是能量冲击造成的内腑震荡和骨骼碎裂，在苏月儿和自由之翼医疗资源的全力救治下，总算稳定下来，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需要时间恢复。

凌听着各方面的汇报，心不断下沉。陆晨濒死，磐石重伤，据点防御体系半毁，战士伤亡过半……这一战，自由之翼虽然守住了，但付出的代价，惨重到几乎无法承受。

就在自由之翼忙于收拾残局、舔舐伤口之际，一直负责监控外界的影子，带来了一个更加雪上加霜的消息。

“指挥官！”影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侦测到高空轨道异常！是北风号角的信号！他们……他们似乎重新建立了区域通讯网络，并且……有高优先级目标锁定信号，正在扫描我方据点！”

指挥中心内，所有人脸色剧变！

北风号角！他们不是被陆晨摧毁了节点，瘫痪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了？而且，在这个自由之翼最虚弱的时刻！

凌立刻调取卫星监控画面，只见数颗属于北风号角的监视卫星，正调整着轨道，将探测波束聚焦在自由之翼据点上空。虽然暂时没有发现“清道夫”单位的踪迹，但这种被冰冷目光重新锁定的感觉，让所有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他们之前只是暂时失去了精准定位和打击能力，并非完全瘫痪。”白鸦教授沉声道，“看来，他们要么修复了备用节点，要么从其他区域调集了资源。而且，之前‘裁决’与‘王权’碰撞爆发的规则级波动，恐怕也再次引起了他们的高度警觉。”

凌的拳头悄然握紧。内忧未平，外患又至！而且是最致命的外患！

“能估算他们恢复‘清道夫’打击能力需要多久吗？”凌问道，声音低沉。

“无法确定。”影子摇头，“但根据他们的科技水平和之前的打击效率判断，一旦完成锁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可能几天，甚至更短。”

几天！或许只有几天时间，北风号角的毁灭性打击就会再次降临！而此刻的自由之翼，拿什么去抵挡？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指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