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鹬蚌相争（1/2）

神秘狙击手的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陆晨和枭皇从激烈的对决中清醒过来。

远空的飞行器轰鸣低沉而充满压迫感，那是科技与秩序的象征，属于“北风号角”。而废墟阴影中摇曳的惨绿色诡火，则散发着死亡与腐朽的气息，无疑是“腐朽之民”的触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两人在此拼死相争，却不知早已被更危险的猎手环伺。

枭皇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苦心经营，想要吞并陆晨团队夺取秘密，壮大自身以摆脱“上面”的掣肘，却没想到引来了如此多的恶狼。北风号角的“净化协议”他有所耳闻，那是不惜代价也要抹除威胁的极端手段；而腐朽之民更是诡异难缠，与他们沾上边绝无好事。

陆晨同样心沉谷底。北风号角的目标明确是他和骨矛，腐朽之民则将他视为亵渎者和容器，如今再加上态度不明的“自由之翼”和虎视眈眈的枭雄盟……这几乎是一个十死无生的局面。

他强忍着身体因过度催动骨矛而产生的撕裂般痛楚和反噬，同步率勉强维持在12%的边缘，意识在冰冷的终结意志与自身的疲惫痛苦间挣扎。必须破局！

“自由之翼的朋友，”陆晨目光转向那名戏谑的狙击手，声音沙哑却带着冷静，“你们出手，应该不只是为了看戏吧？”

狙击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与脸上油彩形成鲜明对比：“聪明。我叫‘鹰眼’，自由之翼第三侦察队队长。我们首领对‘圣骸’没兴趣，但对能给北风号角和腐朽之民添堵的事情，很感兴趣。当然，我们也欣赏有骨气、不愿屈服于所谓‘天命’或‘强权’的家伙。”

他的话意有所指，分别瞥了枭皇和远空一眼。

“所以，”鹰眼扛着狙击枪，姿态放松，眼神却锐利，“我们是来提供一个……临时合作的机会。至少在把这两拨更讨厌的家伙赶走之前，我们可以不是敌人。”

临时合作？

枭皇眼神闪烁，迅速权衡利弊。与陆晨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北风号角和腐朽之民才是更大的威胁。尤其是北风号角，他们的“净化”可不会区分枭雄盟还是陆晨团队。

“可以。”枭皇率先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仿佛刚才的狼狈从未发生，“先解决外敌。至于我们之间的账，稍后再说。”他必须稳住局面，保存实力。

陆晨深深看了鹰眼一眼，又看向逼近的威胁，点了点头：“同意。”

没有誓言，没有保证，一个基于共同威胁而建立的、脆弱到极点的同盟，在此刻形成。

“很好！”鹰眼打了个响指，“那就干活！北风号角的铁罐头交给我们自由之翼牵制，他们对能量攻击和精准狙击比较头疼。那些阴魂不散的骨头架子，就看二位的了！”

他话音刚落，自由之翼的战士们便迅速散开，占据有利地形，炽热的能量枪械和鹰眼那神出鬼没的狙击，开始对天空中降低高度的北风号角飞行器进行骚扰和拦截。

而此刻，腐朽之民的队伍也从阴影中现身。为首的并非之前的高大祭司，而是一个身形佝偻、手持人皮法杖的老妪，她眼眶中跳动着绿色的魂火，发出夜枭般的笑声：

“圣骸……亵渎者……还有这么多鲜活的灵魂……太好了……都是吾主复苏的祭品！”

她法杖一挥，地面裂开，爬出数十具眼中冒着绿光的骷髅和行动僵硬的腐尸，空气中弥漫起令人作呕的恶臭和强烈的精神污染波纹。

“岩罡！影蛇！清理掉这些污秽！”枭皇冷声下令，自己则依旧牢牢锁定着陆晨，防备他趁机发难，同时也警惕着北风号角可能突破自由之翼拦截发动的攻击。

岩罡如同磐石般顶在最前方，他的岩石皮肤对腐朽巫术有一定抗性，双拳挥动间，土石崩飞，将冲来的骷髅砸得粉碎。影蛇则游走在战场边缘，专门刺杀那些试图施展巫术的腐朽之民祭司。

陆晨没有犹豫，他知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骨矛虽然反噬严重，但对付这些亡灵生物似乎有奇效。他身影闪动，骨矛划过道道黑线，所过之处，无论是骷髅还是腐尸，都被轻易地点燃、湮灭，化为飞灰，连那绿色的魂火都无法逃脱。

战场彻底陷入了混乱。

天空中是自由之翼与北风号角飞行器的追逐与对射，能量光束划破天际，偶尔有飞行器被击中，拖着黑烟坠落，爆成一团火球。

地面则分成了两个主要战团：一边是枭雄盟主力与腐朽之民亡浪潮水般的碰撞，岩罡如同中流砥柱，影蛇则如同致命的阴影；另一边则是陆晨如同死神镰刀，高效地清理着亡灵，所向披靡，但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显示着他的状态极差。

枭皇并未直接参与清理杂兵，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陆晨和天空的战局上。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既能解决外敌，又能顺势拿下陆晨的机会。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佝偻老妪似乎察觉到了陆晨状态不佳，眼中魂火大盛，她放弃了召唤低级亡灵，转而将人皮法杖狠狠插入地面，口中念诵起冗长而邪恶的咒文！

一股远比之前召唤骨爪更加阴冷、更加庞大的死亡气息开始凝聚！天空仿佛都黯淡了几分，地面渗出漆黑粘稠的液体，无数痛苦的灵魂虚影在液体中挣扎哀嚎。

“阻止她！”影蛇尖声示警，试图潜行过去，却被几名悍不畏死的腐朽之民战士拼死拦住。

岩罡怒吼着想要冲过去，却被潮水般涌来的亡灵和一道突然从地底刺出的巨大骨刺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