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血肠宴(1/2)

巷子深处飘来的腥甜气总在午夜准时缠上林墨的窗棂。他第三次从噩梦中惊醒时,手机屏幕亮着凌晨三点十七分,楼下的老屠夫张屠户应该正忙着处理当天的新鲜货。

这栋老式居民楼挨着城郊的屠宰场,腥气是常年的底色。但最近半个月,那股味道变了。原本混杂着猪粪和内脏的臊臭里,多了种粘稠的甜,像夏天晒化的水果糖,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

林墨捏着鼻子掀开窗帘一角。楼下的卷帘门没拉严实,昏黄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出道扭曲的影子。张屠户总爱在半夜开工,说是凌晨的肉最新鲜。但今晚那影子不太对劲,佝偻着背,手里的刀举得老高,却迟迟没落下。

“又睡不着?”微信弹出室友赵鹏的消息。这小子是个美食博主,最近正痴迷研究地方小吃,三天两头往张屠户的铺子里跑,说要挖掘“隐藏在市井的黑暗料理”。

林墨回了个困字,指尖却在屏幕上悬了半天。他想起昨天赵鹏拎回的那串血肠。暗红的肠衣鼓胀着,用细麻绳系成一节节的,凑近闻能嗅到很淡的酒气。“张屠户的独家秘方,”赵鹏当时笑得神秘,“说是加了二十年的米酒去腥,别处根本吃不到。”

他们昨晚在出租屋里用平底锅煎了两根。肠衣煎得酥脆,咬开时溅出的汤汁烫得舌尖发麻,带着种奇异的回甘。赵鹏吃得直咂嘴,说比他在东北吃过的血肠更绵密,林墨却没敢多吃,总觉得那颜色太深,像凝固的血。

凌晨五点,楼下的动静停了。林墨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被重物落地的闷响惊醒。他冲到窗边,正看见张屠户拖着个麻袋往屠宰场后门走。麻袋很长,在地上拖出道深色的痕迹,像极了昨晚赵鹏没擦干净的血肠汤汁。

“你听说了吗?三楼的王姐失踪了。”早上七点,林墨在楼道里撞见对门的老太太。老太太攥着菜篮子,声音压得极低,“她男人凌晨去派出所报案了,说昨晚去张屠户那买血肠,就再也没回来。”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王姐是个独居的寡妇,总爱在傍晚站在阳台浇花。他昨天还看见她隔着栏杆跟张屠户讨价还价,说要多买两串给乡下的孙子寄去。

“张屠户说没见着她?”林墨的嗓子发紧。

“谁说不是呢!”老太太往楼下瞥了眼,“但王姐男人说,她手机最后定位就在屠宰场门口。”

林墨没敢接话。他想起赵鹏昨晚说要去拍张屠户制作血肠的全过程,说是“记录传统手艺”。这小子凌晨一点多才回宿舍,浑身酒气,倒头就睡,现在还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赵鹏,醒醒。”林墨推了推室友。赵鹏翻了个身,怀里还抱着个密封盒,里面剩着半根没吃完的血肠。

“别吵,”赵鹏嘟囔着拍开他的手,“张叔说今早有好东西,让我去取......”

林墨的目光落在那半根血肠上。肠衣上沾着点白色的筋膜,他昨天没在意,现在却越看越觉得像是什么组织的碎片。他猛地想起王姐左手手腕上有块月牙形的疤痕——去年冬天她切菜时划的,当时还来借过创可贴。

“你昨天去屠宰场,看见王姐了吗?”林墨的声音在发抖。

赵鹏终于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没啊,就看见张叔在灌肠。他那秘方真绝,用的血都是提前三天备好的,还加了......”

“加了什么?”

“好像是某种草药,”赵鹏挠挠头,“他说能让血肠更嫩。对了,他还说这几天的血特别新鲜,让我多带点回来......”

林墨没听完就冲了出去。楼下的铺子已经开了,张屠户系着油亮的围裙,正在案前切肉。他的手很稳,刀锋落下时,肉案发出沉闷的响声,溅起的血珠在晨光里闪着诡异的光。

“张叔,王姐昨天来买血肠了吗?”林墨站在铺子外,后背的冷汗浸透了t恤。

张屠户抬起头,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里似乎还嵌着暗红的渍迹:“没见着啊,怎么了?”

“她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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