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阴玉馆秘录(1/2)
市立博物馆的西馆“阴玉馆”是全城皆知的禁地。这座青瓦飞檐的中式阁楼藏在茂密的古柏丛后,朱红大门常年挂着两把锈迹斑斑的铜锁,门楣上“阴玉馆”三个鎏金大字褪得只剩暗红残影,像极了干涸的血迹。林夏接手这里的夜班管理员工作时,保安队长老周只塞给她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反复叮嘱:“午夜后别靠近西馆,更别碰三楼的‘镇厄玉’,那东西邪性得很。”
林夏刚毕业不久,母亲卧病在床急需医药费,这份薪水丰厚的夜班工作对她来说如同救命稻草。她没多想便应下,只当老周的话是吓唬新人的戏言。阴玉馆的值班室设在主馆西侧走廊尽头,透过窗户能看见西馆黑黢黢的轮廓,古柏枝叶被夜风刮得沙沙作响,像无数只枯手在拍打玻璃。她的工作很简单:每两小时巡逻一次主馆,确认门窗锁闭,至于阴玉馆,只需远远查看铜锁是否完好。
入职第五晚,天降暴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过,监控屏幕突然疯狂闪烁,西馆二楼东侧的摄像头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画面扭曲成一片雪花。林夏的心猛地一沉,按照规定,任何展区设备故障都必须现场核查。她攥紧手电筒,披上雨衣,踩着积水往阴玉馆走去。
铜锁依旧牢牢挂在门上,可锁芯处竟渗出一丝暗红色的液体,混着雨水往下淌,触感冰凉黏腻,凑近一闻,带着淡淡的腥甜。林夏正犹豫要不要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突然扫到门扉上的雕花——原本是缠枝莲的图案,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一张张扭曲的人脸,五官模糊,像是被强行刻进木头里,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弧度。
“滴答、滴答”,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洼。林夏低头看去,水洼里的倒影竟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长发披肩,脸色惨白如纸,正透过水洼死死盯着她。她猛地抬头,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漫天风雨和摇曳的树影。
“肯定是太累了。”林夏强迫自己冷静,转身准备返回值班室。可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铜锁被撬开了。她回头望去,朱红大门竟虚掩着一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绿光,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
职业操守让她无法置之不理。林夏咬了咬牙,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郁的霉味和玉石特有的凉腥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大厅里陈列着数十件玉器,玉佩、玉簪、玉摆件整齐地摆放在玻璃展柜里,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泛着幽绿的光泽。奇怪的是,这些玉器的纹路都格外诡异,不是常见的龙凤花鸟,而是缠绕的锁链、挣扎的人影,细看之下,竟像是玉石天然纹理凝结而成,栩栩如生。
“有人吗?”林夏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却无人应答。她走到二楼东侧的摄像头下,发现摄像头的线路被人剪断了,断口处还残留着新鲜的划痕。就在这时,三楼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咚、咚、咚”,缓慢而沉重,像是有人拖着脚步在行走。
阴玉馆的三楼是禁地,老周说过,那里只陈列着一件展品——镇厄玉,一块据说能吸收怨气的古玉,从民国时期的一座凶宅里出土。林夏的心跳越来越快,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往楼梯走去。楼梯扶手冰凉刺骨,像是用冰块雕成的,扶手上雕刻的花纹竟在缓缓蠕动,仔细一看,竟是无数条细小的玉蛇,鳞片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就要窜出来咬人。
三楼的光线比二楼更暗,只有镇厄玉所在的展柜散发着强烈的绿光。那是一块半人高的墨玉,通体漆黑,却透着诡异的荧光,玉身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符咒之间隐约能看见一张女人的脸,双目紧闭,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脚步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柔的哼唱,调子古老而哀伤,像是民国时期的靡靡之音,缠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林夏走到展柜前,发现展柜的玻璃上布满了细小的指印,像是有人曾贴在玻璃上窥视。她伸手去摸展柜的锁,突然发现墨玉上女人的眼睛竟缓缓睁开了!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正死死盯着她的脸,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诡异。
“啊!”林夏吓得后退一步,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散乱地扫过墙面。她这才发现,三楼的墙壁上竟贴满了泛黄的照片,照片上都是同一个女人,穿着青色旗袍,笑容温婉,正是她在水洼里看到的那个身影。照片的背景各不相同,有的在书房,有的在花园,还有一张是在阴玉馆的大厅里,女人手里捧着那块镇厄玉,眼神里带着近乎痴迷的光芒。
哼唱声越来越近,林夏感觉有人站在她的身后。她僵硬地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青色旗袍的女人正站在楼梯口,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脸色惨白,嘴唇却红得刺眼。女人的五官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只是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你是谁?”林夏的声音颤抖着,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镇厄玉。林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墨玉上的符咒开始发光,绿色的光芒越来越亮,照得整个三楼如同白昼。女人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缕缕青烟,被墨玉吸了进去。与此同时,展柜的玻璃“咔嚓”一声碎裂,墨玉从展柜里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符咒的光芒越发炽盛。
林夏吓得转身就跑,刚跑到楼梯口,就看见楼梯下方站满了人影。那些人影都是半透明的,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民国时期的长衫马褂,有现代的t恤牛仔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痛苦的表情,双目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们缓缓向她走来,伸出干枯的手,想要抓住她,指尖划过空气时,留下一道道淡淡的黑色雾气。
“滚开!”林夏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往下爬。那些人影的手划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被冰锥划过,留下一道道红痕。她好不容易跑到一楼大厅,却发现朱红大门已经紧闭,门上的人脸雕花正对着她狞笑,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吞进去。
大厅里的玉器开始异动,玉佩从展柜里飞出来,在空中旋转,发出尖锐的啸声;玉簪的尖端闪烁着寒光,朝着她射来;玉摆件在地板上滚动,撞在一起,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在为她的末日伴奏。林夏躲到一根柱子后面,看着那些疯狂的玉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自己恐怕要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是老周打来的电话。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颤抖着接通电话。
“林夏!你是不是在阴玉馆?快把镇厄玉放回去!”老周的声音在电话里急促地响起,带着一丝惊慌,背景里还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周!救我!这里全是……全是影子!”林夏对着电话大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手臂上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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