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绣魂裁衣铺(1/2)
老城区的雨巷总像浸在墨汁里,青石板路滑腻湿冷,两侧斑驳的砖墙爬满枯藤,像无数只干枯的手抓着墙面。苏晚撑着伞,在迷宫般的巷弄里转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母亲口中的“绣魂裁衣铺”。铺子藏在巷尾最深处,木质招牌褪了色,“绣魂”二字的笔画扭曲,像是用暗红色丝线绣成,在雨雾中透着诡异的光泽。
母亲上周突发怪病,浑身皮肤溃烂,医生查不出病因,只说生机在快速流逝。临终前,母亲拉着苏晚的手,反复念叨:“绣魂铺……找陈裁缝……做件红嫁衣……穿上就好了……”苏晚本不信这些,可看着母亲日渐衰弱的模样,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来。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丝线香、霉味和淡淡腥气的气息扑面而来。铺子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老式油灯在摇曳,照亮了墙上挂满的成衣——全是红色的嫁衣,款式老旧,领口袖口绣满繁复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花纹像是活物,在布料上微微蠕动。
柜台后坐着一个老太太,穿着深蓝色的斜襟布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银簪固定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暗黄,手指枯瘦修长,指甲泛着青黑色,正拿着针线,慢悠悠地绣着一件嫁衣的领口。
“你是陈裁缝?”苏晚的声音带着颤音。
老太太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做嫁衣的?”她的声音沙哑,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我母亲病了,她说找您做件红嫁衣,穿上就能好。”苏晚把母亲的情况说了一遍。
陈裁缝放下针线,目光落在苏晚身上,上下打量着她:“要做嫁衣,得用你的心头血做染料,用你的头发做丝线,还要留下你的一缕魂魄当绣引。你愿意吗?”
苏晚愣住了,心头血、头发、魂魄——这哪里是做衣服,分明是邪术。可一想到母亲痛苦的模样,她咬了咬牙:“只要能救我母亲,我愿意。”
“好。”陈裁缝点点头,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里面放着一把小巧的银剪刀、一根绣花针,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碗。“先割破手指,滴三滴心头血进碗里。”
苏晚颤抖着伸出手指,银剪刀划过指尖,鲜血滴进瓷碗里。奇怪的是,她的血不是鲜红色,而是暗红色,滴进碗里后,竟慢慢凝结成了一颗小小的血珠,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陈裁缝拿起血珠,放进一个装有染料的陶罐里,搅拌均匀后,染料变成了诡异的深红色。接着,她又让苏晚剪下一缕头发,用清水洗净,晾干后,头发竟变成了黑色的丝线,泛着光泽。
“今晚子时,你来取半成品,剩下的,需要你亲自绣最后一针。”陈裁缝把苏晚的头发和血染料收好,递给她一张黄色的符纸,“拿着这个,能暂时护住你的魂魄,别弄丢了。”
苏晚接过符纸,只觉得一阵寒意从指尖传来,符纸上的字迹像是活的,在慢慢蠕动。她不敢多留,转身走出裁缝铺。雨还在下,巷弄里空无一人,只有她的脚步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
回到家,苏晚把符纸贴在床头,看着母亲昏睡的模样,心里充满了忐忑。她不知道陈裁缝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有危险,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子时一到,苏晚准时来到绣魂裁衣铺。铺子里的油灯比白天更亮了,墙上的嫁衣在灯光下,花纹蠕动得更厉害了,像是无数只小虫子在布料上爬行。陈裁缝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那件半成品嫁衣,领口和袖口已经绣好了花纹,只剩下胸口的位置空着。
“最后一针,需要你亲自绣上一朵并蒂莲,绣完之后,嫁衣就成了。”陈裁缝把嫁衣递给苏晚,“记住,绣的时候,不能分心,不能流泪,否则魂魄会被嫁衣吞噬。”
苏晚接过嫁衣,拿起绣花针,穿好头发做的丝线,开始刺绣。绣花针刚刺入布料,她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嫁衣里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她的魂魄。她强忍着不适,集中注意力,一针一线地绣着并蒂莲。
就在她绣到最后一针时,突然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凄凄惨惨,像是从嫁衣里传来的。苏晚的手一抖,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想起陈裁缝的话,赶紧稳住心神,可哭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像是在她耳边哭诉着什么。
“是谁?谁在哭?”苏晚忍不住问。
哭声停了,嫁衣上的花纹突然剧烈蠕动起来,像是在挣扎。陈裁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这嫁衣里的冤魂,她们都是以前来做嫁衣的姑娘,最后都被嫁衣吞噬了魂魄,永远困在了这里。”
苏晚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绣花针掉在了地上:“你骗我!你说这嫁衣能救我母亲,根本就是想吞噬我的魂魄!”
“我没骗你。”陈裁缝的声音变得冰冷,“嫁衣确实能救你母亲,但代价就是你的魂魄。自古以来,等价交换,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慢慢站起身,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睛里的暗黄越来越浓:“我守着这家裁缝铺已经一百年了,需要不断用年轻姑娘的魂魄来滋养嫁衣,才能维持我不老的容颜和法力。你母亲的病,本就是我下的咒,目的就是引你来这里。”
苏晚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她转身就跑,可铺子里的嫁衣突然活了过来,领口的丝带像是毒蛇一样,缠住了她的脚踝。她摔倒在地,回头一看,墙上的所有嫁衣都飘了起来,朝着她的方向飞来,领口的花纹张开,像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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