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黄河捞尸人:锁龙棺里的青衣尸(1/2)
黄河古渡的捞尸人里,老河是活得最久的。他守着祖辈传下的乌木船,船舷刻满暗红色的镇魂符,船头常年挂着一盏朱砂魂灯,还有三条铁律刻在船板上:不捞无发尸,不捞闭口尸,不捞带锁尸。老河常说:“黄河底下藏着千年怨,这三类尸是阴物借水还魂,捞上来就是引祸上岸。”
六十岁这年,汛期来得格外猛。浑浊的黄河水翻涌着黄泥,浪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像是有无数东西在水下嘶吼。这天黄昏,老河正往魂灯里添朱砂油,远远望见下游“鬼见愁”水域飘着个青灰色的影子,随着浪头起起伏伏,看着像具尸体,却又比寻常尸体宽出许多。
“不对劲。”老河眯起眼,鬼见愁是黄河最险的河段,水下暗礁密布,还沉着民国时期的沉船,历来是捞尸人的禁地。他本想调转船头,可那影子漂得极慢,借着夕阳的余光,老河看清那是件宽大的青衣,衣摆被水流冲得展开,像是一只浮在水面的巨大蝙蝠。更诡异的是,尸体的头部被青衣的帽子遮住,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脖颈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在水里闪着冷光。
就在这时,岸边冲过来一个穿黑夹克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皮包,跑到河边就对着老河大喊:“老师傅!求您捞一下!那是我叔!他昨天坐船遇难了!”年轻人叫陈凯,说话时脸色发白,眼神却透着一股急切,从皮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这是定金,捞上来再给您加倍!”
老河瞥了眼钞票,又看向那具青衣尸。无发?看不清。闭口?也看不清。可那脖颈上的冷光,怎么看都像是一把小巧的铜锁。他刚要拒绝,陈凯突然“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磕在岸边的石头上,渗出血迹:“老师傅,我叔就我一个亲人,您不捞他,他就只能当河漂子了!我知道您有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老河这辈子吃软不吃硬,看着陈凯额头的血,又想起自己早逝的弟弟,心终究软了。他叹了口气,把钞票推回去:“钱我不要,捞上来你得立刻用黑布裹着下葬,不许看他的脸,不许解他脖子上的东西。”陈凯连连答应,爬起来帮老河把乌木船推下水。
老河的乌木船在浪里稳得像钉在水面,他站在船头,抛出系着铁钩的麻绳。铁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勾住了青衣的领口。可刚要往上拉,水下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拽,差点把老河拖进水里。“好家伙,怨气够重。”老河咬着牙,双脚蹬住船舷,手腕发力,喊着号子往上拽。陈凯也在岸边帮忙拉绳子,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青衣尸拖上了船。
尸体一上船,周围的浪头突然平息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夹杂着河泥的腥气。老河不敢多看,赶紧从船舱里翻出黑布,就要往尸体上盖。可就在这时,陈凯突然叫起来:“老师傅,你看他的手!”
老河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只见青衣尸的右手从袖筒里露出来,指甲又长又尖,泛着青黑色的光,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铜钱,铜钱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已经被水泡得发白。更诡异的是,尸体的脖颈上确实挂着一把铜锁,锁身刻着“镇龙”二字,锁眼里缠着几根黑色的头发。
“坏了!是带锁尸!”老河心里咯噔一下,正要把黑布盖上去,却发现尸体的帽子掉了,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那是个中年男人,五官端正,可双眼紧闭,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头皮光滑得像涂了油。
无发、闭口、带锁,三条规矩全破了!
老河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船舷,魂灯的火焰忽明忽暗,映得青衣尸的脸更加狰狞。“赶紧盖!”他怒吼着,抓起黑布就要往尸体上裹。可那黑布刚碰到尸体,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青衣尸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攥着铜钱的手慢慢抬了起来。
“叔!你还活着?”陈凯脸上露出狂喜,伸手就要去碰尸体的脸。
“别碰他!”老河大喊着,掏出腰间的桃木剑——这是他父亲传下来的,浸过七年朱砂水,能驱邪避煞。他一把推开陈凯,桃木剑朝着青衣尸的胸口刺去。可桃木剑刚碰到青衣,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黑烟,像是刺在了烧红的铁板上。
青衣尸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白眼球,死死地盯着老河,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你破了规矩,就得替我留在河里。”他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浑浊又冰冷,带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老河心里暗骂自己心软,转身就要跳进河里逃生。可脚下一滑,摔倒在船上。青衣尸慢慢坐了起来,青衣在风里猎猎作响,他的脖颈扭动着,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是生锈的齿轮。“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了,终于有人敢捞我,我可以上岸了!”
陈凯早已吓得瘫在船上,浑身发抖。老河挣扎着爬起来,看着青衣尸一步步逼近,突然想起父亲说过,带锁尸的怨气都聚在铜锁里,只要砸开铜锁,怨气就会散去。他眼睛一亮,抓起船板上的铁锚,朝着青衣尸脖颈上的铜锁砸去。
“铛”的一声,铁锚砸在铜锁上,火星四溅。可铜锁却纹丝不动,反而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青衣尸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伸出苍白的手,抓向老河的脖颈。老河侧身躲开,再次举起铁锚,狠狠地砸了下去。这一次,铜锁终于裂开一道缝隙,一股黑色的雾气从锁眼里冒出来,发出凄厉的尖叫。
青衣尸的动作一顿,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瘫倒在船上。老河趁机扑过去,双手抓住铜锁,使劲一掰,铜锁“咔嚓”一声断成两截。黑色的雾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无数个细小的黑影,像是无数只虫子,朝着老河和陈凯扑来。
“屏住呼吸!别让雾气碰到皮肤!”老河大喊着,从船舱里掏出一瓶烈酒,泼在黑影上,然后点燃了火柴。火焰瞬间燃起,黑色的雾气被烧得滋滋作响,发出痛苦的哀嚎,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老河松了口气,瘫坐在船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他看向那具青衣尸,发现尸体已经变得僵硬,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眼睛也闭上了,恢复了正常尸体的模样。可就在这时,他发现尸体的青衣口袋里露出一个黄色的本子,像是一本日记。
老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本子掏了出来。本子已经被水浸透,字迹有些模糊,但勉强能看清。上面记录着一个叫赵山河的人的经历:他是民国时期的一个军阀,为了争夺一批宝藏,杀了自己的兄弟,把宝藏埋在了黄河底下,用自己的尸体和铜锁镇压。他在日记里写道,只要有人破了规矩,捞起他的尸体,砸开铜锁,他的怨气就会附在那个人身上,让他变成新的镇墓人,永远守护着水下的宝藏。
老河心里一沉,终于明白这青衣尸不是普通的尸体,而是一个镇墓鬼。他抬头看向陈凯,发现陈凯的眼神变得空洞,嘴角也露出了和青衣尸一样的笑容。“老师傅,多谢你帮我叔解开铜锁。”陈凯的声音变得浑浊,像是赵山河的声音,“现在,该你当镇墓人了。”
老河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跳下船。可陈凯却突然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他的腿。老河低头一看,发现陈凯的皮肤正在慢慢变得苍白,指甲也长出了青黑色的尖,显然是被赵山河的怨气附身了。
“放开我!”老河怒吼着,一脚踹开陈凯,跳进了黄河里。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拼命地朝着岸边游去。可身后却传来陈凯的笑声,还有水流搅动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水下追赶他。
老河回头一看,只见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赵山河的尸体正在慢慢升起,青衣展开,像是一只巨大的鬼手,朝着他抓来。更可怕的是,漩涡周围的水面下,浮现出无数具尸体,都是这些年死在黄河里的人,他们的眼睛都睁着,死死地盯着老河,像是在召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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