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缝尸匠的红丝线(1/2)

老陈的棺材铺藏在县城最偏僻的巷尾,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却总也晒不透铺子里的阴寒。他是这县城最后一位缝尸匠,从父亲手里接过那套银质缝针时,父亲反复叮嘱:“缝尸要守三规,不缝怨气重的尸,不缝少了零件的尸,不深夜独自缝尸。”可三十年来,老陈靠着一双巧手,把无数残缺的躯体缝得完好如初,也赚下了“陈巧手”的名声。

入秋后的第一个雨夜,巷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铺子的死寂。老陈放下手里的桐油布,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看见门外站着个穿黑雨衣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陈师傅,求您帮个忙。”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给我妻子缝补一下,价钱好说。”

老陈皱了皱眉,雨夜接活本就不吉利,可男人递过来的信封沉甸甸的,里面的钞票足够他半年开销。“尸体在哪?”他终究没抵过诱惑。男人转身指了指巷口停着的黑色面包车,车厢里铺着白布,一个女人蜷缩在上面,浑身是血,左臂不翼而飞,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撕裂。

老陈心里咯噔一下,这尸体显然是横死的,怨气定然不轻。可他已经接了钱,只能让男人把尸体抬进后院的缝尸间。缝尸间四面砌着青砖,墙角摆着父亲传下来的铜盆,里面常年泡着艾草和烈酒,用来驱散尸气。男人放下尸体后,匆匆说了句“明早来取”,便消失在雨幕里,连姓名都没留下。

老陈关好门,点燃墙角的艾草,浓烈的香气混杂着尸臭,让他一阵反胃。他取出银质缝针,又从柜子里翻出特制的鱼鳔胶——这是缝尸匠的秘方,粘合力极强,还能防腐。可当他伸手去触碰女人的皮肤时,却发现那皮肤异常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弹性,不像寻常尸体那般僵硬。

“奇怪。”老陈喃喃自语,按理说横死的人怨气重,尸身会僵硬得更快,可这女人的四肢还能轻微弯曲。他没多想,拿起酒精棉擦拭伤口,准备缝合脖颈处的裂伤。就在银针刺入皮肤的瞬间,女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那是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珠,浑浊得像蒙着一层水雾,却直勾勾地盯着老陈的脸。老陈吓得手一抖,缝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后退两步,心脏狂跳不止,借着煤油灯的光仔细看去,女人的眼睛又闭上了,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年纪大了,眼花了。”老陈安慰自己,捡起缝针继续干活。可不知为何,今晚的缝针格外不顺手,银线总是打结,鱼鳔胶也像是失效了,缝好的伤口转眼就裂开一道细缝。更诡异的是,缝尸间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煤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墙上的影子扭曲成各种恐怖的形状。

午夜时分,巷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凄厉得像是婴儿啼哭。老陈的后背泛起一层冷汗,他想起父亲的叮嘱,不深夜独自缝尸。可尸体已经缝了一半,若是半途而废,不仅坏了规矩,还可能惹上麻烦。他咬了咬牙,从柜子里取出那卷祖传的红丝线——这是缝尸匠的压箱底宝贝,用朱砂浸泡过,能镇住尸气,当年父亲就是用它缝好了一具溺死的新娘,据说那新娘怨气极重,缝好后却再也没闹过事。

换上红丝线后,果然顺利了许多。老陈屏住呼吸,专注地缝合女人缺失的左臂接口,红丝线在尸体上穿梭,像是一条条吸血的小蛇。就在他缝到最后一针时,缝尸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冷风灌了进来,煤油灯瞬间熄灭。

黑暗中,老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带着一股腥甜的血腥味。他摸索着想去点燃火柴,却摸到一只冰冷的手,那只手纤细修长,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你……你是谁?”老陈的声音颤抖着。

没有回应,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老陈猛地划亮火柴,火光中,他看见那个本该躺在案板上的女人正站在他面前,脖颈处的伤口已经愈合,可红丝线却像活过来一样,缠绕在她的脖颈上,一端还攥在老陈手里。女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里映着火柴的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陈师傅,你的线,缝错地方了。”女人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却让老陈浑身冰冷。他想松开手里的红丝线,可丝线像是长在了他的手上,怎么也扯不掉。女人缓缓抬起右手,指向自己的左臂接口处,那里的红丝线正在慢慢松开,露出里面发黑的肌肉组织。

“我要的不是缝合,是找回来。”女人的身体开始变化,皮肤变得苍白如纸,脖颈处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红丝线往下流,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青砖。老陈终于明白,这女人根本不是普通的横死之人,她的左臂是被人硬生生砍下来的,怨气重到连红丝线都镇不住。

他想起那个穿黑雨衣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县城最近失踪了好几个年轻女人,都是独来独往的外来者,警察查了很久都没线索。难道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之一?而那个男人,就是凶手?

女人一步步逼近,红丝线被拉得笔直,勒得老陈的手腕生疼。“帮我找到我的胳膊,”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否则,你就替我缝上。”老陈的后背撞到了墙角,退无可退。他看着女人脸上的皮肤一块块脱落,露出下面发黑的骨头,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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