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忌日(1/2)
老陈搬进这栋老楼的那天,是七月初七。中介笑着递钥匙:“这日子好,七上八下,住进来准保步步高升。”他没接话,只是盯着门牌号——404,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
他是个语文老师,对谐音格外敏感。404像“死零零”,听着就晦气。但租金实在便宜,比同地段的房子少一半,还带个小院子,他刚离婚,带着女儿朵朵,正缺钱。
“爸,这房子里有股味儿。”朵朵捏着鼻子,小眉头皱成个疙瘩。她刚上一年级,说话奶声奶气的,却总说些让人心里发毛的话。
老陈吸了吸鼻子,只闻到股旧木头的霉味。“小孩子别瞎说。”他放下行李箱,开始收拾屋子。客厅的墙是新刷的白灰,墙角却有块深色的印记,像泼上去的酱油,擦了半天也没掉。
头晚睡得不安稳。半夜,老陈被一阵“滴答”声吵醒。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像是水龙头没关紧。他摸着黑走过去,刚碰到水龙头,就听见身后传来朵朵的声音:“爸,那个叔叔说他冷。”
老陈猛地回头,厨房空荡荡的,朵朵明明睡在卧室。“朵朵?”他喊了一声,没人应。水龙头突然自己转了半圈,流出的水是暗红色的,像掺了血,顺着水槽往下淌,在池底积成个小小的血洼。
他吓得心脏狂跳,赶紧关掉总闸。黑暗里,那“滴答”声还在响,像是从墙里钻出来的,一下一下,敲在他的耳膜上。
第二天,老陈在朵朵的枕头下发现了张画。纸上用红蜡笔画着个歪歪扭扭的人,躺在地上,胸口插着把刀,旁边写着两个字:死死。字迹稚嫩,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这是什么?”他捏着画纸,指尖发颤。
朵朵正坐在沙发上玩积木,头也不抬地说:“是昨天那个叔叔教我写的。他说,他就是这么死的。”
“哪个叔叔?”
“穿黑衣服的那个,总在墙角站着。”朵朵举起一块红色的积木,“他说这个颜色好看,像他流的血。”
老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墙角,那块深色的印记不知何时变大了些,边缘模糊,真像滩凝固的血。他赶紧找来涂料,把墙又刷了一遍,可到了晚上,那印记又显了出来,比白天更清晰。
更邪门的是那些谐音。
有天早上,老陈准备煮面条,打开橱柜,发现面条全变成了白色的线,一缕缕缠在一起,像上吊用的绳。朵朵指着线说:“叔叔说,这叫‘悬梁’,跟‘面条’差不多。”
他想炒个鸡蛋,敲开蛋壳,里面没有蛋黄,只有暗红色的液体,腥气扑鼻。“这是‘蛋’,也是‘殚’,耗尽的意思。”朵朵仰着小脸,说得一本正经,“叔叔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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