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古寺凶铃(1/2)

1942年秋,冀中平原的玉米地刚被收割干净,光秃秃的田埂上满是弹坑。我跟着侦察排往太行山深处走,怀里揣着的铜铃硌得肋骨生疼——这是昨天在日军据点缴获的,铃身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摇起来没有半点声响,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

我叫赵卫国,刚从县大队编入正规军,这是第一次执行敌后侦察任务。排长老郑走在最前面,他的左腿在台儿庄战役时被炮弹炸伤,走起来一瘸一拐,却始终把那把缴获的日军军刀别在腰上。“前面就是青龙寺,”老郑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块干硬的窝头,“今晚就在那儿落脚,明早翻过山,就能和游击队汇合。”

青龙寺建在半山腰,红墙早已斑驳,山门歪斜着,门上的铜环锈得死死的。推开山门时,一股霉味混着尘土扑面而来,院子里的荒草快有半人高,几棵老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踩在上面沙沙作响。大殿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洞的窗纸里钻进来,照出空中飞舞的尘埃。

“大家分头检查,注意警戒。”老郑话音刚落,战士小周就拎着枪往偏殿走。我跟在老郑身后进了大殿,佛台上的佛像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莲花座,座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突然,小周的声音从偏殿传来,带着几分慌张:“排长,你快来看!”

我们跑过去,看见偏殿的地上摆着七具尸体——都穿着日军的军装,胸口插着一把一模一样的短刀,刀柄上缠着红色的布条。更奇怪的是,每具尸体的手里都攥着一个铜铃,和我怀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铃身上的梵文泛着淡淡的绿光。

“这是怎么回事?”小周往后退了一步,枪托撞到了身后的木柜,发出“哐当”一声响。老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具尸体手里的铜铃,眉头皱得紧紧的:“这铃邪门得很,我在北平见过,说是从印度传来的‘镇魂铃’,专门用来镇邪的,怎么会在日军手里?”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据点里的情景——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手里拿着这个铜铃,对着一群日军士兵念念有词,然后那些士兵就像着了魔一样,端着枪往我们的埋伏圈里冲。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那些士兵根本就是没有意识的傀儡。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风吹过的声音,接着是“叮铃”一声轻响——不是铜铃的声音,而是某种金属碰撞的声音。老郑猛地站起身,端起枪:“谁在外面?”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那几棵老槐树在风中摇晃,树枝上的叶子落得更急了。我摸了摸怀里的铜铃,突然觉得它变得滚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老郑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脸色变得凝重:“天黑之前可能要下雨,大家先把尸体抬到后院,找些柴火,今晚轮流守夜。”

我们把日军的尸体抬到后院的柴房,刚要关门,我突然看见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排长,他还活着!”我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老郑一把拉住我,摇了摇头:“别过去,你看他的眼睛。”

我仔细一看,那具尸体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他的手指又动了一下,接着,其他几具尸体也慢慢坐了起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手里的铜铃开始发出“嗡嗡”的声响,不是摇出来的,而是从铃身里面传出来的。

“快跑!”老郑大喊一声,带着我们往大殿跑。那些“尸体”跟在后面,速度不快,却一步都不落下,铜铃的“嗡嗡”声越来越响,我的头开始发晕,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太阳穴。

我们躲进大殿,老郑用军刀顶住门,小周和另一个战士小李靠在墙边,脸色苍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小周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枪都在抖。老郑从怀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桌上的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大殿,那些“尸体”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不敢靠近灯光。

“它们怕光。”老郑松了口气,“看来这些东西只能在暗处活动。”我摸了摸怀里的铜铃,它已经不烫了,只是那股寒意更重了。我把铜铃拿出来,放在油灯旁边,突然发现铃身上的梵文开始褪色,像是被灯光融化了一样。

“这铃和那些东西有关。”老郑盯着铜铃,“昨天在据点里,那个日本女人是不是在用这铃控制士兵?”我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柴房的方向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磨牙齿。

“不好,它们绕到后院去了!”小李大喊一声,就要往后门跑。老郑一把拉住他:“别冲动,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弹药不多,得想个办法把它们引到一起,用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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