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北京大黑楼(1/2)

陈冬第一次听说“大黑楼”,是在胡同里修自行车的老王头嘴里。

那是个深秋的傍晚,他蹲在老王头的修车摊前补胎,眼看天要黑透,胡同口那栋黑黢黢的建筑突然闯进视线——九层楼高,墙皮剥落得露出里面的红砖,窗户大多糊着破纸,只有顶层西侧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像只盯着人的眼睛。

“老王头,那楼是干啥的?看着怪渗人的。”陈冬指了指。

老王头手里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抬头看了眼大黑楼,又赶紧低下头,声音压得极低:“别指!那楼邪性,老辈人都说里头‘藏着东西’,晚上别靠近。”

陈冬笑他封建迷信。他是个做摄影的,就爱拍老北京的冷门建筑,这栋透着诡异的大黑楼,反倒勾得他心里发痒。

后来他查了资料,才知道大黑楼的来历——上世纪七十年代是国营钟表厂的办公楼,九十年代厂子倒闭,楼就空了。有传言说倒闭前楼里死过个会计,据说为了追讨被挪用的公款,在办公室里吞了安眠药,之后就总有人说,晚上能看见穿蓝布工装的女人在楼道里走,手里还攥着账本。

越邪乎,陈冬越想去拍。他约了同校的学弟李响一起,说好了周末晚上进去,拍组“老厂房灵异主题”的照片,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周六傍晚,两人背着相机往大黑楼走。胡同里的路灯坏了几盏,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风吹过墙根的枯草,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背后喘气。

大黑楼的大门是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怪响,像是金属在哭。楼里一股霉味混着尘土味,呛得人直咳嗽,只有手机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扫来扫去,照见墙上残存的标语,还有地上散落的碎玻璃。

“冬哥,要不咱别拍了?”李响攥着相机的手直抖,“这地方太吓人了,我总觉得有人盯着咱们。”

“怕啥?都是谣言。”陈冬嘴上硬,心里也发毛。他照了照楼梯间,扶手锈得能捏下渣来,台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却隐约有串女人的脚印,从一楼一直延伸到楼上,脚印很轻,像是没沾着地。

两人顺着脚印往上走。走到三楼时,突然听见“哗啦”一声,像是账本 pages 翻动的声音,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传出来。陈冬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示意李响别出声,慢慢挪到办公室门口——门没关,留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见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似乎放着个东西,泛着淡淡的白光。

他推开门,手电筒的光照过去,瞬间僵在原地——桌上放着本蓝色封皮的账本,封皮上还印着“国营钟表厂”的字样,而账本旁边,竟摆着个搪瓷缸子,缸子上用红漆写的“先进工作者”,字迹都快褪没了。

“这……这是谁放的?”李响躲在陈冬身后,声音发颤。

陈冬没说话,他注意到账本是打开的,页面上用圆珠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最后一页还夹着张照片——是个穿蓝布工装的女人,二十多岁,梳着齐耳短发,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胸前别着的厂徽亮闪闪的。

“这就是那个会计吧?”陈冬拿起照片,手指刚碰到照片边缘,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轻轻的,像是穿了布鞋,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猛地回头,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手电筒的光在墙上晃。可那脚步声还在响,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女人的呼吸声,就在他耳边,带着点冰凉的气息。

“我的账本……”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说,“你看见我的账本了吗?他们说我把钱吞了,可我没有……我要找回来,证明给他们看……”

陈冬吓得手一抖,照片掉在地上。他拉起李响就往楼梯间跑,可刚跑两步,就看见楼梯上站着个穿蓝布工装的女人,正是照片上的模样,只是脸色惨白,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手里攥着本账本,正盯着他们。

“别跑……”女人慢慢朝他们走过来,账本 pages 哗啦哗啦地响,“帮我找找,我的账本少了一页,那页上有他们挪用公款的证据……找到它,我就能走了……”

李响吓得腿软,直接坐在了地上。陈冬也慌了神,可他看着女人眼里的委屈,突然想起自己爷爷的事——爷爷也是老工人,当年为了厂里的事,差点被冤枉,最后找了半年才找到证据洗清冤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