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理发店的剪刀声(1/2)

我搬进这条老街时,那家叫“青丝坊”的理发店已经关了半年。邻居说老板一家出了车祸,剩下的人搬去了南方,只有卷闸门上褪色的“开业大吉”红绸还在风里晃悠,像道没愈合的疤。

租我房子的张阿姨总劝我别好奇:“那屋里邪性得很,半夜常听见剪头发的动静。”我那时正赶一个悬疑剧本的稿,倒觉得这氛围来得正好。

头一个不对劲的是自来水。有时拧开龙头,流出来的水带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像掺了茉莉香波。我起初以为是水管老化,直到某天凌晨,迷迷糊糊听见楼下传来“咔嗒、咔嗒”的轻响——像剪刀铰过发丝的脆响,裹着若有若无的小女孩笑声。

我壮着胆子扒着窗缝往下看,理发店的卷闸门明明关得严实,玻璃门里却透着昏黄的光,隐约有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影子在转圈圈,手里好像还举着把梳子。

第二天我去问巷口修鞋的老李,他烟袋锅敲得梆梆响:“那是甜甜,老板家的外孙女。出事前总在店里转圈,说要等小舅舅教她剪刘海。”他吐了口烟,“她小舅舅手艺是真好,可惜了,爷俩一块儿没的。”

这话让我后背发毛。那晚我特意留意,凌晨三点,剪刀声准时响起,还多了个低沉的男声,像是在哼一首跑调的童谣。我打开录音笔,第二天回放时,除了电流杂音,什么都没录到。

怪事渐渐变本加厉。我晾在阳台的衬衫,第二天领口总会多出几道整齐的剪痕,像被极锋利的剪刀修过边。有次深夜写稿,电脑屏幕突然闪过一绺黑发,紧接着弹出一行乱码,拼凑起来竟像“刘海太长了”。

我终于忍不住找了锁匠,想进去看看。卷闸门刚拉开一道缝,一股冷风吹出来,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混着茉莉香波的甜腻,呛得人睁不开眼。店里的镜子蒙着白布,理发椅上积着薄灰,墙角堆着没来得及处理的染膏,唯独最靠里的那张儿童椅干干净净,椅背上还搭着条粉色围裙,绣着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

“这围裙是甜甜妈亲手绣的。”锁匠突然开口,“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全身瘫了,醒了就哭,说总听见甜甜喊她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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