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宅夜话(1/2)
我第一次见到那座老宅时,天正下着黏腻的梅雨。青灰色的砖墙爬满了深绿的爬山虎,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整座院子裹得严严实实。木门上的铜环生着厚厚的绿锈,推开时发出的“吱呀”声像老人的咳嗽,震得我耳膜发麻。
“这地方搁了快三十年,委屈你了。”三叔拍着我的肩膀,他手心的汗混着烟草味,让我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我的那只手。父亲走得突然,留下的遗嘱里写着要我继承这座祖宅,还特意嘱咐必须住满三个月才能转卖。三叔说这是老爷子的执念,我却觉得更像个荒唐的诅咒。
第一夜
收拾房间时,我在衣柜底层摸到个硬纸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个掉了漆的铁皮娃娃,红裙子褪成了粉白色,玻璃眼珠蒙着层灰,却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正想把它扔进垃圾袋,窗外突然闪过一道白影。
“谁?”我抓起墙角的拖把冲出去,院子里只有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在风里摇晃,树影投在地上像无数只扭曲的手。回到房间时,铁皮娃娃竟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头柜上,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
后半夜我总听见有人在哭,细细的,像个小姑娘。声音从楼下传来,顺着楼梯缝往上钻。我壮着胆子摸下楼,客厅的太师椅上放着件小孩的红棉袄,针脚歪歪扭扭,袖口还沾着块暗红色的渍迹,像干涸的血。
“别装神弄鬼的!”我把棉袄扔进火盆,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墙壁上的挂钟忽明忽暗。那钟早就停了,指针永远卡在三点十七分。可就在棉袄烧成灰烬的瞬间,钟摆突然“咔嗒”响了一声。
第二周
怪事越来越多。我放在桌上的水杯总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厨房的菜刀会自己出现在门槛上,最吓人的是镜子——每次照镜子,我都能看见玻璃里站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脸却模糊不清。
那天我在阁楼找到本日记,纸页泛黄发脆,字迹娟秀却透着股诡异。开头写着“民国三十六年七月十五”,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娃娃,旁边写着:“阿秀会一直等你回来”。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院子里,老槐树上挂着个红影。走近了才看清是个小女孩,脖子被绳子勒得细细的,舌头吐出来老长,正是日记里的阿秀。她冲我笑,嘴角咧到耳根,说:“你终于来了。”
惊醒时浑身是汗,窗外的月光惨白惨白的,照在地板上像一滩水。我忽然发现墙角有串小脚印,湿漉漉的,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床边,脚印尽头放着那个铁皮娃娃,玻璃眼珠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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