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寒夜微光（1/2）

静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成了冰，又似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莉莉丝那带着痛苦喘息与灼热甜香的求助，凌霜冰冷如刀锋的注视，还有石床上那亘古沉睡的“星穹沉眠者”散发出的、与此刻氛围格格不入的宁静馨香，交织成一幅诡异而张力十足的画卷。

林轩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腿上莉莉丝冰凉颤抖的指尖隔着衣料传来，带着惊人的热量和某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渴求。她的呼吸急促而滚烫，喷在他的小腿上，那件破损的暗紫色蕾丝睡裙几乎起不到遮蔽作用，大片雪腻肌肤在昏暗中泛着诱人却脆弱的光泽，肩头伤口渗出的暗红血迹在苍白肌肤上蜿蜒，刺目惊心。紫罗兰色的眼眸蒙着一层水雾，平日里勾魂摄魄的媚意被剧烈的痛苦和某种更深的恐惧取代，只剩下最原始的、对缓解痛苦的哀求。

他毫不怀疑，如果得不到帮助，莉莉丝体内那失控的“幽冥”禁制，真的会将她从内到外彻底撕碎，或者……将她拖入彻底的疯狂。

然而，另一边，凌霜无声的目光，比任何言语的质问都更有分量。她静静靠在墙角，身上盖着他的外套，破损的黑色作战服下，受伤的腿微微蜷缩，清冷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却又仿佛凝结了万年不化的寒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看着匍匐在他脚边的莉莉丝。那目光里，有审视，有冰冷的疏离，或许……还有一丝林轩不愿深究的、极其细微的波澜。

帮，还是不帮？

帮，意味着要与这个诡计多端、立场不明的“幽冥”魔女有更深的能量乃至肢体接触，凌霜会如何看？莉莉丝是否会借此耍什么花样？她的禁制又是否能被自己的星核之力真正安抚？

不帮，莉莉丝很可能就此香消玉殒，她虽然危险，但掌握的情报或许还有用，而且……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哪怕是敌人的）在眼前以如此痛苦的方式消逝，并非林轩所愿。

电光石火间，林轩做出了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无视了腿上莉莉丝的抓握和凌霜冰冷的视线，弯下腰，一手穿过莉莉丝的膝弯，另一手揽住她汗湿滑腻的肩背，微微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嗯……”莉莉丝发出一声短促的、混合了痛楚与一丝得逞般喟叹的轻吟，滚烫的身体本能地蜷缩进林轩怀里，双臂软弱无力地环上他的脖颈，紫罗兰色的脑袋靠在他肩窝，灼热的呼吸带着甜腻香气尽数喷在他的颈侧皮肤上。那件可怜的蕾丝睡裙因为这个动作滑落得更开，几乎遮掩不住什么，林轩能清晰感受到怀中娇躯惊人的柔软、弹性与滚烫的温度，以及她因痛苦而微微痉挛的颤抖。

凌霜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覆盖在林轩外套下的手指悄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但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移开了目光，转向石床上那沉睡的银发女子，侧脸线条在微弱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

林轩抱着轻得惊人的莉莉丝，走到静室另一侧，距离凌霜和石床都稍远，但又不过分偏僻的角落。他将她轻轻放在冰凉的地面上，让她背靠着石壁。

“别动，收敛心神，尽可能放松，不要抵抗我的力量。”林轩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他半跪在莉莉丝身前，无视了她那几乎半裸的、充满诱惑的躯体，目光落在她肩头不断渗血的伤口和起伏不定的胸口——那是禁制力量最汹涌澎湃的地方。

莉莉丝仰着脸，紫眸迷离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被汗水打湿，黏在一起。她艰难地扯出一个虚弱的、近乎破碎的笑容，声音沙哑：“小哥哥……你真好……姐姐我……会记住的……”

林轩没有理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心神沉入星核。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治疗凌霜那样小心翼翼，而是调动起更加精纯、更加浑厚的星核本源寒气。冰蓝色的星辉自他体内透出，在昏暗的静室中显得格外醒目，带着一种浩瀚、冰冷、却又蕴含生灭循环的古老韵律。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下，虚按在莉莉丝胸口上方约三寸之处。没有直接接触，但冰蓝色的星辉已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将莉莉丝的上半身笼罩其中。

“呃啊——！”

星辉入体的瞬间，莉莉丝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身体剧烈地反弓起来，如同被抛上岸的鱼！与之前治疗凌霜时不同，她体内的“幽冥”禁制并非外来污染，而是与她本源深度纠缠、甚至某种程度上是她力量一部分的邪恶存在！林轩的星核寒气，对于这禁制而言，无异于最猛烈的毒药与天敌！

冰蓝与暗紫、粉红混杂的诡异能量在莉莉丝体内激烈冲突、厮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盘踞在灵魂与经脉深处的禁制锁链，在至寒星辉的冲刷下疯狂挣扎、反击，爆发出更强烈的侵蚀、混乱与痛苦！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她每一寸骨髓、每一条神经中穿刺、搅动！又像是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炼狱，时而冻得灵魂都要碎裂，时而又灼热得血液都要沸腾蒸发！

“疼……好疼……林轩……杀了我……求求你……”莉莉丝发出不成调的哀嚎，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与汗水混合，冲刷着脸上残破的妆容。她无意识地伸手抓挠着自己的胸口、脖颈，留下道道血痕，原本妖娆的面容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紫眸涣散，口中胡言乱语，濒临崩溃。

林轩额角青筋暴起，脸色也迅速苍白。镇压和消磨这禁制，比想象中更加困难，消耗也更大。那禁制仿佛有生命般，不断变幻形态，躲避、反扑，甚至试图沿着星辉的连接反向侵蚀他的心神！他必须集中全部精神，精确操控每一缕星辉，既要压制禁制，又不能伤及莉莉丝脆弱的生命本源。

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右臂经脉的刺痛也因此番全力运功而加剧。但他眼神沉凝，手掌稳定，冰蓝星辉源源不断，如同最坚韧的冰潮，一层层冲刷、冻结、消磨着那些暗紫粉红的邪恶能量。

静室内，只剩下莉莉丝痛苦的呻吟喘息、能量冲突的细微嗤嗤声，以及林轩略显粗重的呼吸。凌霜不知何时已重新转回了目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林轩专注而苍白的侧脸，看着莉莉丝在痛苦中挣扎的凄艳模样。她脸上的冰寒似乎褪去了一些，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

时间在痛苦的拉锯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莉莉丝体内的暗紫粉红光芒渐渐被压制下去，冰蓝星辉占据了上风。她痛苦的呻吟渐渐微弱，身体不再剧烈痉挛，只是微微颤抖，紫眸半睁半闭，意识模糊，但那股濒临崩溃的狂乱气息终于平复了下去。

林轩缓缓收回手掌，冰蓝星辉敛去。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白雾的寒气，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连忙用手撑住地面，才稳住身形。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弱，星核光芒黯淡，显然消耗极大。

再看莉莉丝，她瘫软在地，浑身被汗水浸透，那件本就破损的蕾丝睡裙几乎成了透明，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每一处曲线。肩头的伤口不再渗血，但周围皮肤一片青紫。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呼吸微弱但平稳了许多，脸上痛苦扭曲的神情消失，只剩下极致的疲惫与苍白，竟有一种雨打梨花后的、脆弱的凄美。

禁制被暂时强行压制了下去，但并未根除。不过，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要她的命，也不会让她彻底疯狂了。

林轩喘息片刻，挣扎着站起身，从自己本就破烂的衣襟上又撕下几条相对干净的布，走到莉莉丝身边，想为她简单处理一下肩头的伤口和身上那些她自己抓挠出的血痕。

然而，就在他俯身，手指即将碰到莉莉丝肩头时，一只冰凉却稳定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

林轩一怔，抬头。

是凌霜。

不知何时，她已忍着腿伤，悄无声息地挪到了近前。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