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雨夜疗愈与心防裂痕（2/2）

午后，凌霜因药力作用又睡了过去。柳烟也蜷在椅子上打盹。林轩守在一旁，看着窗外连绵的雨幕，心中思绪纷杂。凌霜的过去、她与苏婉清的关系、那个“星火计划”、以及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疤痕……这一切都像迷雾般笼罩着她。而自已体内这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冰晶能量，又该如何驾驭？未来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傍晚时分，凌霜醒了，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她提出想擦洗一下身体。柳烟想帮忙，再次被冷淡拒绝。

凌霜拿着毛巾和盆，步履略显蹒跚地走进卫生间。这一次，她在里面待的时间更长。水声淅沥，隐约传来她因动作牵扯伤口而压抑的闷哼。

林轩和柳烟坐在外面等待。柳烟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林轩则看似平静，但听觉却不自觉地捕捉着卫生间里的每一个细微声响，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画面……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试图驱散那些旖旎的联想。

当凌霜再次出来时，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黑色运动服（林轩后来另买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脸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虽然难掩憔悴，但清爽了许多。她似乎刻意避开了那套会勾勒出身体曲线的衣物，选择了更宽松的款式，但依旧掩不住那份天生的清冷气质和优越的身材比例。她没有看林轩，径直坐回床边擦拭头发。

夜幕再次降临。三人心照不宣地重复了前一晚的安排：柳烟去隔壁房间，林轩和凌霜同处一室，轮流守夜。

这一次，当林轩表示他守前半夜时，凌霜没有反对，只是默默躺下，背对着他。但林轩能感觉到，她并没有睡着，身体处于一种微妙的戒备状态。

夜渐深，雨停了，月光透过云隙洒下清辉。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林轩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凌霜的背影。月光勾勒出她肩颈优美的线条和窄瘦的腰臀曲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湿气和她身上传来的、沐浴后的清新皂香，混合着一丝极淡的药味。

突然，凌霜的身体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压抑的、带着痛苦的梦呓：“不……母亲……别走……”声音破碎，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林轩心中一紧。是做噩梦了？梦到了她的母亲？那个在实验中“意识湮灭”的母亲？

凌霜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蜷缩起来，像是在抵御什么可怕的东西。“冷……好冷……”她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带着哭腔。

林轩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床边。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叫醒她，却又停在半空。他看到她眼角渗出的泪水，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最终，他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凌霜，醒醒。”

凌霜猛地惊醒，身体弹坐起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警惕，手下意识摸向腰间（虽然那里已没有武器）。“谁？！”当她看清是林轩时，眼中的锐利才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疲惫和……一丝未散尽的惊恐。她意识到自已失态，迅速别过脸，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恢复了冰冷：“我没事。”

“做噩梦了？”林轩在她床边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凌霜没有回答，只是抱紧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地面。月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了些，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母亲……”林轩试探性地开口。

“闭嘴！”凌霜猛地转头，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林轩，“你不配提她！”

林轩没有退缩，平静地迎视着她的目光：“我看到那份档案了。在工厂地下室。”

凌霜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剧烈一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她死死盯着林轩，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被侵犯的愤怒，以及一丝……深可见骨的恐惧和痛苦。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不是有意探查你的隐私。”林轩的声音低沉，“但我们需要彼此信任，至少暂时如此。你的过去，或许关系到我们现在的处境。”

凌霜猛地低下头，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这一次，不再是梦呓，而是清醒的、无法抑制的悲痛。那道坚固的心防，在这一刻，似乎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伤口。

林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颤抖的背影。他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女人，内心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凌霜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她依旧没有抬头，声音沙哑破碎地从膝间传来：“……她是为了救我……那个实验……我是‘钥匙’的雏形……他们用她来稳定我的能量场……但她承受不住……在我面前……消失了……”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自责和刻骨的恨意。

林轩心中巨震。原来如此！凌霜的母亲竟是“钥匙”实验的牺牲品！这就能解释她对苏婉清、对“幽冥”的复杂情感了。她不仅是受害者，更是背负着母亲性命枷锁的幸存者。

“那不是你的错。”林轩沉声道。

“你怎么知道？！”凌霜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着林轩，眼神疯狂而痛苦，“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这个‘失败品’……她就不会死！”

“是苏婉清和‘幽冥’的错。”林轩的声音斩钉截铁，“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凌霜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无声滑落。良久，她重新低下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都一样……没什么区别了……”

这一夜，凌霜的心防似乎彻底瓦解了。她没有再抗拒林轩的靠近，甚至在他递过水时，没有拒绝。后半夜，她坚持守夜，但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只是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眼神空洞而哀伤。

林轩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凌霜吐露的真相，让他对整件事的认知又深了一层。他们三人，都被卷入了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各自背负着沉重的过去。未来的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但彼此之间，那种基于共同伤痛和困境的微妙联系，似乎也变得更加紧密了。

黎明时分，雨过天晴，朝阳喷薄而出。新的一天开始，他们将前往那个地下信息黑市，寻找新的希望。而凌霜心中那道裂开的伤口，是会愈合结痂，还是会溃烂成更深的痛楚？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完全的陌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