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集镇暗影（1/2）

辞别姜老汉，龙昊如同一头重归山林的猎豹，身影迅捷而无声地融入了晨雾弥漫的群山。他换上了一套姜老汉给的、半旧的粗布山民服装，脸上涂抹了些许泥灰，遮掩住过于锐利的眼神和棱角分明的轮廓，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寻常的、为生计奔波的采药人或猎户。

他不敢走山间小路，专挑人迹罕至的密林和山脊行进。体内丹劲与那丝新生的星墟之力缓缓流转，滋养着经脉，也让他的脚步更加轻盈，感知愈发敏锐。他能听到百步外松鼠啃食松子的细响，能嗅到风中夹杂的、数里外炊烟的味道，能察觉到泥土上最细微的足迹残留。这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让他对追踪木先生和柳晴的下落，多了几分信心。

根据姜老汉听到的风声，“影子”的人在集镇一带搜寻一老一少。龙昊的第一个目标，便是那个名为“黑水集”的山间小镇。它位于两条山道交汇处，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货物集散地，三教九流汇聚，消息灵通，但也鱼龙混杂，是藏身和打探消息的理想之地，同样也是“影子”布控的重点。

他昼伏夜出，避开可能的眼线，花了三天时间，迂回接近了黑水集外围。站在一处高坡上望去，小镇坐落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山谷盆地中，房屋依山而建，多为木石结构，一条浑浊的河流穿镇而过。时近傍晚，镇中升起袅袅炊烟，隐约传来人声犬吠，看似一片宁静。

但龙昊锐利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不寻常之处。镇子入口的简易木桥旁，多了两个看似闲逛、实则眼神警惕、腰间鼓囊的汉子。镇内几条主要街道的拐角，也有类似的身影在徘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果然有埋伏。”龙昊心中冷笑。他没有贸然进镇，而是绕到镇子后山，找到一处可以俯瞰大半个镇子的隐秘观察点，如同石雕般潜伏下来，耐心等待夜幕降临。他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夜色渐浓，黑水集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赌场、酒馆的方向传来喧嚣声，而普通民居区域则渐渐安静下来。龙昊如同狸猫般滑下山坡，悄无声息地潜入镇子边缘。他避开主街，在狭窄、肮脏的后巷和屋檐阴影中穿行，耳朵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各种声音碎片。

“……听说了吗？前几天老孙头家来的那两个外乡人，昨个儿半夜偷偷跑了……”

“……嘘！小声点！那些黑衣爷们还在查呢！说是通缉要犯……”

“……啧啧，老孙头吓得够呛，门都不敢出……”

“……我看啊，这镇子要不太平了……”

零碎的信息汇入龙昊脑中。老孙头家？外乡人？一老一少？很可能就是木先生和柳晴！他们曾在此落脚，但已被发现，被迫连夜转移！

龙昊精神一振，立刻在脑海中勾勒出黑水集的大致布局。老孙头……他记得姜老汉提过，镇东头有个独居的瘸腿老樵夫，好像就姓孙，为人老实，住在镇子最偏僻的角落。

他立刻转向镇东。越往东走，房屋越稀疏破败，灯火也越暗。很快，他找到了一间孤零零坐落在山脚、用篱笆围着小院的破旧木屋。屋内有微弱的灯光透出，但寂静无声。

龙昊伏在院外黑暗处，仔细观察。屋外没有“影子”的暗哨，但屋门紧闭，院内也没有任何动静。他凝神倾听，屋内只有一个微弱而紧张的呼吸声，似乎是个老人。

他悄无声息地翻过篱笆，贴近窗户，舔湿手指，轻轻捅破窗纸，向内窥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瘸腿老人，正坐在昏暗的油灯下，双手颤抖地编着竹筐，眼神惶恐不安，不时紧张地望向门口。正是老孙头。

龙昊确定屋内没有埋伏，轻轻敲了敲窗户。

“谁？！”老孙头吓得浑身一抖，竹筐掉在地上。

“孙老伯，莫怕。我是姜老汉的朋友，来打听前几日借住在此的一老一少。”龙昊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听到姜老汉的名字，老孙头紧张的神色稍缓，但依旧警惕：“你……你真是姜老哥的朋友？他们……他们昨晚就走了！那些黑衣人凶神恶煞的，差点把我这老骨头拆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龙昊心中焦急，但知道不能逼迫。“孙老伯，我并无恶意，只想找到他们，确保他们安全。您可知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可有留下什么话？”

老孙头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他们……他们是半夜翻后窗跑的，具体去哪我真不知道……不过，那个老先生临走时，好像塞给我这个，说如果有个姓龙的年轻人来问，就交给他……”说着，他从怀里摸索出一小块折叠的、皱巴巴的粗麻布，从窗户缝隙递了出来。

龙昊心中一动，连忙接过。借着微光，他看到布上用木炭画着一个极其简陋的、指向西南方向的箭头，箭头下方，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类似草药“三七”的图案。

西南方向？三七？龙昊瞬间明白了！木先生精通药理，“三七”止血化瘀，是疗伤要药。他这是在暗示，他们向西南方向去了，并且有人受伤需要医治！结合箭头指向，很可能是柳晴在逃亡中受了伤！而西南方，正是通往更深山区、人烟更稀少的方向，有利于躲藏，但也更加危险！

“多谢孙老伯！”龙昊将布片小心收好，又塞给老人一小块碎银子，“此事切勿再对任何人提起，以免惹祸上身。”

老孙头连连点头，将银子攥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