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安全屋与暗流（1/2）

黑色越野车在夜色中穿梭，如同一条滑入深海的鱼，巧妙地避开主干道的监控，专挑灯光昏暗、行人稀少的小路行驶。司机是老猫团队的核心成员，代号“山魈”，技术高超，沉默寡言，对江城的每一条巷道都了如指掌。

伊万诺娃博士蜷缩在后座，依旧紧紧抱着那个银色的低温储存箱，仿佛那是她与过去世界唯一的联系。她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碧蓝的眼睛里残留着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深的忧虑。她不时透过后车窗望向后方，似乎担心有追兵突然出现。

龙昊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但全身的肌肉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松弛与警觉并存的状态。他的呼吸悠长而平稳，体内暗劲如涓涓细流，缓缓运转，修复着之前高速爆发和抵抗生物气溶胶带来的细微损耗，同时感知着车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我们安全了吗？”伊万诺娃终于忍不住，用带着颤音的中文低声问道。

龙昊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回答：“暂时。但‘神殿’和赵元都不会善罢甘休。江城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安全之地。”

伊万诺娃的眼神黯淡下去，喃喃道：“世界之大，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暂时栖身。”龙昊睁开眼，看向她，“但在此之前，博士，我们需要坦诚。你需要告诉我关于‘潘多拉’的一切，以及你和赵元合作的细节。这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也关系到你能否真正摆脱追捕。”

伊万诺娃与龙昊平静而深邃的目光对视，她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种奇特的、令人安心的力量。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下定决心。

“我明白。”她深吸一口气，“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这里……”她看了看开车的山魈。

“他是可信之人。”龙昊道。

伊万诺娃点了点头，开始讲述，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逻辑性，却也难掩其中的情感波澜：

“‘潘多拉’，并非它的本名，是‘神殿’赋予它的代号。它的本质，是一种极其古老且特殊的逆转录病毒，其基因序列中有大量无法用现代生物学解释的非编码区，结构稳定得可怕，仿佛被某种力量‘锁定’了。‘神殿’在古代文献中找到了关于它的记载，称之为‘神之血’或‘进化之匙’。”

“它的特性非常……诡异。在自然状态下，它几乎处于休眠状态，感染力极弱。但一旦被特定的能量场或者……某种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钥匙’激活，它就能以惊人的效率侵入宿主细胞，并展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倾向。”

“第一种，我们称之为‘毁灭序列’。病毒会疯狂复制，破坏宿主基因稳定性，引发不可控的突变，最终导致宿主在极短时间内崩溃死亡，死状……就像你们看到的那些绿色气体感染者一样，甚至更糟。这更像是某种……生物武器。”

“第二种，则是‘进化序列’。在满足某些极其苛刻的条件下——包括特定的基因标记、强大的生命磁场以及某种外部的‘引导’——病毒会与宿主基因进行一种近乎完美的融合，定向强化宿主的各项生理机能，甚至……可能开启一些潜在的超自然能力。但这只是理论，‘神殿’倾注了巨大资源，也只成功了几例半成品，而且极不稳定，存在严重缺陷和反噬风险。”

龙昊静静地听着，心中波澜起伏。这“潘多拉”病毒的描述，听起来简直像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毁灭与进化，一线之隔。这难道就是“暗幕”或者“神殿”追求的“钥匙”之一？通过这种病毒，来实现个体的“超进化”？

“赵元知道这些吗？”龙昊问。

“他知道一部分。”伊万诺娃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最初，我告诉他的是抑制‘潘多拉’危害的研究方向。但他非常聪明，而且似乎……对古代秘学和人体潜能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关于‘龙骨草’等珍稀药材的记载，认为这些药材中蕴含的‘生命能量’可以作为一种温和的催化剂，提高‘进化序列’的成功率和稳定性。”

“他秘密收集这些药材，并让我进行相关的复合实验。我起初是反对的，这太危险了。但他……他展示了强大的说服力，也提供了更多的资源。而且，我承认，作为一个科学家，探索未知的诱惑……”伊万诺娃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她也在赵元的诱导下，一定程度上偏离了最初的目标。

“所以，元基生物的地下，不仅仅是一个实验室？”龙昊追问。

伊万诺娃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里……有一个秘密的区域，连大部分安保人员都不知道。赵元称之为‘潜龙渊’。里面……有一些他找来的‘志愿者’，进行着……非常激进的活体实验。”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后来才意识到，他想要的，根本不是抑制‘潘多拉’，而是批量制造受他控制的‘新人类’！他比‘神殿’更可怕，因为他没有‘神殿’那些古老的教条束缚，更加不择手段！”

龙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赵元，这个表面上的商业精英，背地里竟然在进行如此反人类的实验！这已经触及了底线！

“今晚的袭击，‘神殿’是如何知道‘潜龙渊’和实验进度的？”龙昊抓住关键点。

伊万诺娃摇了摇头：“我不确定。‘神殿’的情报能力一直很强。但赵元的保密措施也非常严格。我怀疑……内部有地位很高的人被渗透了，或者，赵元身边有‘神殿’早就安插的棋子。”

谈话间，越野车已经驶出了市区，进入了城郊结合部一片待开发的区域。这里遍布着废弃的工厂、仓库和等待拆迁的旧楼房，荒凉而寂静。

山魈将车开进一个看似废弃的汽车修理厂后院，熄火下车，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对龙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