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暗巷博弈（1/2）

河间市南城，错综复杂的巷道如同迷宫，弥漫着隔夜污水的酸臭和煤烟的味道。晨光熹微，却难以驱散这片区域固有的阴沉。龙昊拉着惊魂未定的柳晴，在狭窄、湿滑的巷道中快速穿行。他的脚步极轻，如同猫踏棉絮，耳朵却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前后左右的每一丝异响。柳晴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紧紧攥着龙昊的衣角，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藏有晶石碎片的内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们……我们去哪？”柳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找个地方避一避。”龙昊声音低沉而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岔路口和可能藏人的角落。“你确定甩掉‘影子’了？”

“我……我不知道……”柳晴摇头，泪水又涌了出来，“他们像鬼一样……赵大叔他们……一下子就……”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龙昊眉头紧锁。柳晴的逃脱太过侥幸，“影子”绝非易与之辈，很可能还在附近搜寻。必须尽快脱离这片易于包围的旧街区。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且能观察外界动静的临时据点。

他想起之前踩点时留意到的一个地方——位于旧街区边缘，靠近废弃护城河的一处半塌的土地庙。那里香火早断，荒草丛生，但庙宇结构尚存，后殿有一处地窖，入口隐蔽，且地势较高，可以窥视大半个旧街区。

“跟我来。”龙昊改变方向，专挑最偏僻、最肮脏的路径，有时甚至需要翻越低矮的院墙，穿过堆满垃圾的死角。柳晴虽是个女子，但逃难的经验让她咬牙紧跟，尽管步履踉跄，裙摆被撕破，脸上沾满污渍，却始终没有掉队。

一刻钟后，两人抵达了那座破败的土地庙。庙门歪斜，蛛网密布，神像蒙尘。龙昊仔细检查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带着柳晴从侧面的破窗钻了进去。庙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龙昊径直走向后殿，移开一堆散乱的砖石，露出一个被木板虚掩的洞口，下面是黑黢黢的地窖。“下去，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他语气不容置疑。

柳晴看着幽深的洞口，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但看到龙昊坚定的眼神，她咬了咬牙，摸索着爬了下去。龙昊将木板重新盖好，用砖石压住，只留一道缝隙透气。

安顿好柳晴，龙昊如同灵猿般攀上庙宇残破的梁柱，躲到屋脊的阴影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如同蛰伏的猎鹰，俯瞰着下方逐渐苏醒的旧街区。他的感知提升到极致，丹劲在体内缓缓流转，抵抗着疲惫和伤口传来的隐痛，整个人进入一种绝对的冷静和专注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街面上开始出现零星的行人，小贩的吆喝声、倒马桶的声响渐渐响起，但这一切日常的喧嚣之下，龙昊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紧张。几个穿着短打、眼神游移的汉子出现在街口，看似闲逛，目光却不时扫向巷道深处。是四海帮的底层眼线？还是“影子”驱使的地头蛇？

过了一会儿，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咋咋呼呼地进入街区，开始挨家挨户地盘问，似乎在搜寻什么。龙昊认出那个小头目，正是那晚在义庄出现过的胡队长手下。王秘书的触手，果然伸过来了。

整个旧街区，如同一个正在收紧的布袋。龙昊心知肚明，对方正在拉网式搜查。土地庙并非久留之地，必须尽快想办法突围。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一条通往城外的污水渠。那是唯一的生路，但渠口必然有人把守。

正当他凝神观察时，庙宇下方的巷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站住！干什么的！”

“官爷，小的……小的就是收夜香的……”

“滚！看见生面孔没有？一男一女！”

“没……没看见……”

是警察在盘问！声音越来越近！

龙昊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悄无声息地滑下梁柱，贴近后窗缝隙，向下望去。只见两名警察正推搡着一个收粪的老头，朝着土地庙的方向走来！

不能让他们发现地窖！龙昊眼中寒光一闪，必须引开他们！

他悄然后退，来到前殿，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看准庙外另一条岔路的方向，手腕一抖！

“啪嗒！”碎砖落在几十米外的巷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边有动静！”两名警察立刻被吸引，端着枪警惕地朝那个方向跑去。

暂时解围。但龙昊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搜索圈正在缩小。

他回到地窖入口，轻轻敲了敲木板。下面传来柳晴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呼吸声。

“是我。”龙昊低声道，“情况不妙，警察和帮派的人都在搜。我们得尽快离开。”

木板被轻轻顶开，柳晴苍白的脸露了出来，眼中满是绝望：“我们能去哪？他们人太多了……”

“走水路。”龙昊沉声道，“护城河有条废弃的排水渠通往外河。这是唯一的机会。但渠口肯定有人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