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池鱼之殃（1/2）

高楼坠亡的惊险仿佛还在耳边呼啸，龙昊已带着伊万诺娃博士潜行在江城错综复杂的背街小巷中。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垃圾箱的酸腐和远处大排档的烟火气。伊万诺娃紧紧跟着龙昊，高跟鞋早已丢弃，赤脚踩在冰冷湿滑的石板上，每一声细微的喘息都透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龙昊的步伐迅捷而无声，如同暗夜中的狸猫。他并非盲目乱窜，而是凭借对江城地下脉络的深刻记忆，向着一个他认为暂时安全的方向移动——城西的老旧工业区，那里鱼龙混杂，监控稀少，是藏身的理想之地。

“我们……要去哪里？”伊万诺娃忍不住低声问，声音带着颤音。

“一个‘神殿’暂时想不到的地方。”龙昊头也不回，声音低沉而稳定，“抓紧我，别掉队。”

他需要时间思考。安全屋的暴露意味着九处内部可能存在问题，或者“神殿”的渗透能力远超预估。无论是哪种，官方渠道暂时都不能完全信任。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以及……老猫这个游离于体系外的情报源。

就在他们穿过一条堆满废弃建材的窄巷时，龙昊猛地停下脚步，手臂一横，将伊万诺娃拦在身后。他锐利的目光扫向前方巷口阴影处，那里，隐约传来压抑的呻吟和粗暴的呵斥声。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彪哥看上的地盘，你也敢抢？”一个公鸭嗓的男人骂道。

“王八蛋！你们‘黑蛇’帮欺人太甚！这码头是老子们兄弟拿命拼下来的！”另一个声音愤怒地反驳，但中气不足，似乎受了伤。

接着是拳脚相加的闷响和痛苦的闷哼。

龙昊眉头微皱。是本地帮派“黑蛇帮”在清理赵元死后留下的势力真空，欺负弱小。他本不欲节外生枝，但巷口是必经之路。而且，听声音，被围殴的那一方似乎只剩一人还在硬撑。

伊万诺娃紧张地抓住龙昊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龙昊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巷口，四五个穿着花衬衫、露出纹身的壮汉，正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拳打脚踢。那男人约莫三十多岁，身材不算高大，但很结实，此刻鼻青脸肿，嘴角溢血，却仍死死护住怀里的一个帆布包，眼神凶狠地瞪着施暴者。

“住手。”龙昊的声音不高，却在狭窄的巷道里清晰地传开。

那几个混混一愣，停下手，齐刷刷看向龙昊。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脖子挂着金链子的光头，他上下打量着龙昊，见对方只有一人，还穿着普通，顿时狞笑起来：“哟呵？哪儿来的愣头青，想学人英雄救美？不对，是救狗熊？识相的赶紧滚蛋，别妨碍老子办事！”

龙昊没有理会他的叫嚣，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受伤的男人身上。那人也正看着他，眼神中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犯了什么事？”龙昊平静地问。

光头混混呸了一口唾沫：“关你屁事！这小子占了彪哥的码头，不肯交保护费，还打伤了我们两个兄弟！今天非得废了他一条腿不可！”

地上的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嘶声道：“放你娘的屁！码头是公家的！你们‘黑蛇’帮强占不成，就下黑手！”

龙昊心中了然。典型的弱肉强食。他本可一走了之，但看着地上那人兀自不屈的眼神，以及伊万诺娃惊恐的模样，他改变了主意。有时候，适当的“多管闲事”，反而能更快地融入混乱的环境，也能测试一下当前江城地下世界的深浅。

“他欠你们多少保护费？”龙昊忽然问。

光头混混一愣，没想到龙昊会这么问，下意识道：“五……五千！一个月！”

龙昊从口袋里（实则是从之前解决掉的“神殿”杀手身上搜刮的现金）掏出一叠钞票，看也没看，扔了过去：“钱我替他给了。人，我带走。”

钞票散落在地上，看厚度远不止五千。光头混混和手下眼睛都直了，他们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出手这么阔绰。光头弯腰捡起钱，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但随即又恶狠狠地盯着龙昊：“小子，挺上道啊！不过，光是钱可不够，这小子打了我们的人，这笔账怎么算？”

龙昊的眼神冷了下来：“那你想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