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理性的福尔摩斯(1/2)

马尔科深吸一口气,迎着福尔摩斯探究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我可以确定的是,杀害乔治·乔斯达爵士的,绝对不是乔纳森·乔斯达!”

福尔摩斯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反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有什么证据吗?齐贝林先生,请记住,在贝克街,我们推崇的是基于观察和逻辑的证据,而非臆测。”

“证据就是乔纳森·乔斯达本人!”马尔科语气激动,带着对那位初代jojo的崇敬,“他是一个真正的绅士!品格高尚,内心充满了正义感和对家人的爱!我了解他,他绝对不可能干出弑父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违背了他的一切!”

福尔摩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直到马尔科说完,他才缓缓吐出一口烟,摇了摇头。

一抹难以察觉的失望神色掠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随即被更深的冷静取代。

“齐贝林先生,我理解您对乔纳森先生的信任,也相信您所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节奏均匀,像是在衡量每一句话的分量,“但很遗憾,您刚才所说的一切,在法律意义上都不能算是证据。它们只是您基于过往经历形成的主观判断,是情感上的推断,而非客观存在的、能证明他无罪的依据。”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即便乔纳森先生真的如您所说那般善良正直,这些品格也只能说明他‘大概率’不会犯罪,却无法在法庭上为他脱罪。尤其是您反复强调的‘绅士’身份 —— 在我看来,这甚至不能作为‘大概率无罪’的佐证。”

马尔科皱起眉头,正要反驳,福尔摩斯却继续说道:“您或许忘了,二十多年前,也就是 1860 年,我们英国的一群‘绅士’,身着光鲜的制服,带着所谓的‘文明使命’,和法国的另一群‘绅士’一起,闯入了东方那个古老帝国的都城。”

“他们将一座举世无双、美轮美奂的宫廷园林洗劫一空,那些凝聚了数百年艺术心血的珍宝被肆意掠夺、损毁,最后,为了掩盖他们的暴行,他们放起了一把大火。”

福尔摩斯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那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东方的艺术瑰宝化为灰烬。那些参与劫掠和纵火的人,回到欧洲后,依然被视为‘绅士’,他们将掠夺来的珍宝摆在自己的府邸里,当作炫耀的资本。”

“从那一刻起,‘绅士’这个词就不再是正义的代名词了。它可能代表着教养、身份、财富,却未必代表着良知和底线。”

马尔科被福尔摩斯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他知道福尔摩斯说的是事实,那场震惊世界的劫难是无法抹去的污点,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个事实会被用来反驳自己对乔纳森的信任。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神也黯淡了几分,但心中的信念依然没有动摇。

福尔摩斯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马尔科:“人性是复杂的,齐贝林先生。仅凭‘绅士’的标签,无法为任何人脱罪。尤其是在这起案件中,所有表面的证据都对他极为不利。”

说着,福尔摩斯将马尔科手中那块白布上的证物一件件拿起,如同在法庭上陈述般清晰冷静:

“你看这个,”他指着一片带有暗红色凝固痕迹的碎瓷片,“这是从乔斯达府邸的一个北宋的花瓶上脱落的,上面的血迹经初步检测与乔治爵士相符。”

“再看地毯上血迹的形态,”他引导马尔科看向地面,“主要喷溅方向的源头,根据角度还原,正是乔纳森·乔斯达当时所站的位置。这显示,极有可能是他手持某种凶器,对乔治爵士造成了致命一击。”

“还有这个,”福尔摩斯用镊子夹起一小撮细微的、与乔斯达家地毯颜色不同的纤维,“这是在破碎的窗框上发现的,与乔纳森·乔斯达昨晚所穿外套的材质完全吻合。证明他确实是从那里破窗而出的——在‘弑父’之后。”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人证:至少三名仆人目睹了乔纳森·乔斯达手持一个染血的面具,站在父亲尸体旁的一幕。”

“而唯一的幸存者,迪奥·布兰度,目前已经送往医院,他或许是唯一能提供不同视角的人,但他的证词很可能也会对乔纳森不利。”

一件件证物,一条条逻辑链,如同冰冷的锁链,层层缠绕在乔纳森·乔斯达的身上,将他拖向弑父凶手的深渊。

马尔科听着福尔摩斯冷静的分析,看着那些确凿的物证,尽管心中明知真相绝非如此,却感到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那些关于乔纳森品格和dio阴谋的“空谈”,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福尔摩斯看着马尔科脸上的神情,将证物一一收好,语气缓和了些许。

他能理解马尔科此刻的心情,那种坚信之人被证据指向的痛苦与挣扎,他并非不能体会。

“齐贝林先生,我知道您很难接受这些,” 福尔摩斯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多了一丝人情味。

“但愤怒和不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您真心想要为乔纳森?乔斯达先生脱罪,想要证明他的清白,那您就必须振作起来。”

他走到马尔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主观的信任无法对抗客观的证据,只有找到能证明他无罪的线索,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让他洗清冤屈。”

“那些看似无懈可击的证据,未必就没有漏洞;那些看似合理的推断,也可能隐藏着被忽略的细节。”

福尔摩斯的目光坚定而真诚:“如果您真的有这份决心,不妨和我一起把这个案子办下去。您了解乔纳森先生,了解乔斯达家族的人和事,这是我所不具备的优势。而我擅长从细节中寻找线索,从混乱中梳理逻辑。我们联手,或许能找到被所有人忽略的关键信息,还乔纳森先生一个清白。”

马尔科猛地抬起头,看着福尔摩斯那双充满智慧与真诚的眼睛。

福尔摩斯的话像一束光,穿透了他心中的迷雾与绝望。

他知道,福尔摩斯说得对,一味地沉浸在不甘和愤怒中毫无用处,只有主动出击,找到真正的证据,才能救乔纳森。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酸涩,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福尔摩斯的手:“福尔摩斯先生,我愿意和您合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找到证明乔纳森清白的证据,抓住真正杀害乔斯达爵士的凶手!”

“很好。”福尔摩斯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那么,我们的合作就此开始。首先,我们需要更全面地了解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斯达府邸的勘查暂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需要去拜访那位关键的、也是唯一的幸存者——迪奥·布兰度先生。”

他们的下一站,是迪奥·布兰度正在接受治疗的医院。

马车在伦敦略显湿滑的石板路上行驶着。

车轮辘辘,车厢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福尔摩斯靠在座椅上,双手指尖相对,闭目养神,但马尔科能感觉到,那锐利的思维并未停歇。

果然,没过多久,福尔摩斯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洞察力。

“齐贝林先生,你的意大利口音带着明显的那不勒斯地区特征,虽然你极力掩饰,但某些元音的发音习惯根深蒂固。”

“你的站姿和行走时手臂的轻微摆动方式,显示出你经过长期的、某种独特的格斗术训练,这种训练体系与我已知的任何欧洲流派都不同,更偏向于某种古老的传承。”

他睁开眼睛,灰色的眸子如同解剖刀般扫过马尔科:“你的手掌,特别是虎口和指关节的茧子,不仅源于挥舞那种独特的球形武器,还长期接触粗糙的绳索、金属链条……这让我想起一些活跃在那不勒斯港口的特定组织成员。”

“结合你面对麻烦时那种异于常人的冷静,以及眼神中偶尔闪过的那种属于街头生存的锐利……我推测,你与意大利那边的秘密结社或者地下组织,或许有着某种关联?”

马尔科心中剧震,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仅仅凭借如此短暂的接触和观察,福尔摩斯竟然几乎将他的底细摸清了大半!

这份观察力和推理能力,简直堪比替身能力!

“福尔摩斯先生,您……”马尔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福尔摩斯微微抬手,打断了他,他的目光落在了马尔科夹克的拉链和衣料的细微织法上,眉头再次蹙起,这次带着更深的困惑。

“然而,最让我费解的是你的衣着。这些细节——金属拉链的工艺、合成纤维的质地、甚至缝线的针法——都远远超出了1888年现有的工业水平。这完全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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