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银楼银器与诚信之诺(2/2)
接下来的两个月,林掌柜关了银楼的整修工程,专心处理银器。他把所有掺假的银器扔进熔炉,看着它们化成银水,心疼却坚定;他请来了乡下的老银匠,跟着学传统的“吹砂”“錾刻”手艺,手指被錾子划破了,裹上布条继续练;修复旧银器时,他每天都用戥子称三遍重量,用火烧验成色,确保和当年的记录分毫不差。
陈晓明几乎每周都来银楼,有时帮着拉风箱,有时坐在账房里,看着林掌柜专注地錾刻银器。平衡之力顺着银水的流动渗入,他能感觉到银楼的能量在慢慢恢复,发黑的银器被重熔后,重新泛出柔和的白光,暗红色的斑点彻底消失,“福”“寿”字样的边缘变得光滑圆润。有一次,林掌柜在修复那只“长命百岁”银锁时,发现锁芯里刻着“足纹”二字(旧时指十足纹银),正是林守业当年的标记,老银匠说:“是守业公在告诉你,真东西,藏不住。”
两个月后,宝昌银楼的银器博物馆开张了,展出的银器全是纯银打造或修复的,每一件旁边都放着成色单和重量记录。当林掌柜用那把“公平”戥子称出一只银镯的重量,与民国时期的账簿记录丝毫不差时,账房的红木柜发出轻微的震动,像是在点头。紫檀木匣里的银簪,“守真”二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开张那天,老主顾们闻讯而来,摸着展出的银器,都激动地说:“是这个成色!是守业公当年的手艺!林掌柜,你没丢你爷爷的脸!”
有个珠宝商想和他合作,提出用镀银冒充纯银,利润分成,林掌柜却摇了摇头:“宝昌的银,宁肯少卖,不能造假。我爷爷说了,银会黑,心不能黑,这规矩改不得。”
陈晓明离开银楼时,夕阳正照在“宝昌银楼”的金字招牌上,光芒透过雕花的窗棂,在柜台前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银。他回头望了一眼,林掌柜正用戥子给一只新打的银锁称重,动作和林守业的画像重叠在一起,认真而虔诚。
他知道,林守业的执念已经解开,他的诚信没有随着岁月蒙尘,而是化作了银器的魂,融入了每一件银饰里,融入了林掌柜的手艺里,继续守护着这份跨越百年的信誉承诺,守护着银楼里的诚信之诺。
回到陈记凉茶铺,林掌柜特意送来一只“守真”银簪的仿制品:“陈先生,这是按爷爷的样式新打的,您给家里人戴,也算我谢您的,让我记起了银楼的根。”
陈晓明接过银簪,银质温润,“守真”二字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分量。远处的老城区在暮色中沉默矗立,宝昌银楼的灯光亮了起来,像一颗坚守诚信的星辰。他知道,粤海的故事里,从不缺这样的守护者,他们像银匠一样,用一生的执着,在时光的熔炉里,锤炼着最朴素的诚信,让每一件银器,都能在岁月里,闪耀着无愧于心的光芒。
而那些藏在银器里的执念,那些刻在戥子上的坚守,终究会像这处暑的阳光,照亮诚信的道路,让“足金足两”的承诺,永远刻在粤海的银楼里,刻在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