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镖局镖旗与道义之责(1/2)
粤海的小暑总带着灼人的热浪,老城区的“威远镖局”旧址前,褪色的镖旗在风中耷拉着,“威远”二字的金线早已磨平,露出灰败的麻布底色。陈晓明推开镖局厚重的木门时,镖头的后人赵虎正对着一堆生锈的镖箱发愁——那些用铁皮加固的榆木镖箱,锁扣突然全部锈蚀,箱体上还浮现出诡异的刀痕,像是被利器反复劈砍过,更怪的是,夜里总能听到院子里有马蹄声和吆喝声,像是镖队出发前的集结,可镖局早已没养过马。
“陈先生,您可算来了。”赵虎的胳膊上还留着练拳的淤青,他用斧头劈开一个镖箱,里面的稻草已经发霉,“这已经是第五批镖箱了,前几批的护心镜、镖单,全变成了这样。有个老镖师说,他夜里看到赵老镖头的影子在院子里练拳,手里还握着那杆虎头枪,枪尖对着镖箱,像是在警告什么。”
陈晓明走到镖箱前,指尖拂过锈蚀的锁扣,铁皮的凉意中透着一股熟悉的能量——与恒信当铺的铜印、威远镖局的镖旗同源,却带着更凛冽的锋芒,像出鞘的刀刃,藏着不容侵犯的决绝。平衡之力探入的瞬间,他“看到”了惨烈的画面:黄沙漫天的古道上,镖队被土匪包围,镖师们举刀迎战;一个穿短打的老者挥舞虎头枪,护着镖箱且战且退,最后身中数刀,仍死死将镖箱压在身下,血水流进黄沙,染红了镖旗……
“这镖局……民国时出过事?”陈晓明问道。威远镖局是岭南有名的镖局,赵虎的祖父赵啸天是清末民初的镖头,以“重诺守信”闻名,据说他押的镖从未出过差错,却在民国十七年押一趟官镖时遭遇悍匪,全队殉难,镖箱也不知所踪,镖局因此倒闭,直到赵虎这一辈才想着翻新旧址,开个民俗展览馆。
赵虎引着他走到镖局的演武场,地上的青石板还留着刀砍枪扎的痕迹,角落里立着一杆褪色的虎头枪,枪杆上缠着布条,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斑点。“我爷爷就是带着这杆枪走的,”赵虎抚摸着枪杆,声音发颤,“那趟镖是给灾区运的救济粮,土匪要抢,爷爷说‘镖在人在,镖亡人亡’,最后全队都没回来,粮却被路过的商队护送到了灾区,算是没辱没‘威远’的名声。”
他从里屋翻出一个樟木盒子,里面装着泛黄的镖单,上面写着“民国十七年,押粮赴湘,镖师十二人,赵啸天领队,以信义为质,纵死不辞”,落款处盖着“威远镖局”的朱印,印泥早已干涸,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分量。盒子底层压着一张血书,是赵啸天的笔迹:“吾儿谨记,镖者,保也,保的是货物,更是信义。若遇危难,可弃镖保命,不可弃义偷生,辱我镖旗。”
陈晓明拿起镖单,纸张粗糙,墨迹中的能量波动格外强烈。平衡之力流转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赵啸天的执念——那是对“镖道”的坚守,对未竟使命的牵挂,这种执念附着在镖箱和镖旗上,看到如今的赵虎为了吸引游客,把镖局改成了网红打卡地,甚至用仿制的镖箱装假文物糊弄人,才会让镖箱锈蚀、刀痕浮现,其实是想唤醒他对“道义”二字的敬畏。
“不是老镖头显灵,是他的执念在‘护镖’。”陈晓明将镖单放回盒子,“他当年用命守护的,不只是救济粮,更是镖局的信义。你现在为了赚钱糟践镖局的名声,他才会用这种方式提醒。”
赵虎的脸瞬间涨红,他抓起一把仿制的镖刀,刀身轻飘飘的,毫无分量:“爷爷总说,好镖师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押镖前要查路线,遇险要懂应变,最重要的是‘一诺千金’,说保到就保到。我为了赶工期,把演武场改成了拍照区,把真镖箱当破烂扔了,用假货充数……是我不孝,丢了祖宗的脸面。”
正说着,演武场的兵器架突然“哐当”一声晃动,几杆长矛掉落在地,矛头直指那堆仿制的镖箱。那杆虎头枪自己从角落立起,枪尖上的红缨无风自动,像是在发怒。樟木盒子里的镖单飘出,落在演武场中央,“以信义为质”几个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他在等你重拾镖道。”陈晓明指着后院的仓库,“把那些假货全扔了,找回当年的真镖箱,哪怕只剩碎片;把演武场恢复原样,教孩子们练基本功,让他们知道镖局不是拍照的地方,是讲道义、守承诺的地方,他会看到你的诚意的。”
赵虎抱着镖单,突然跪在演武场中央,对着虎头枪磕了三个头:“爷爷,孙儿错了!我这就把镖局改回来,找回真镖箱,教后辈们学镖道,再也不糊弄了,一定让‘威远’的名声,重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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