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还在（1/2）

从北京飞武汉的航班，载着小诺、王振国等人南归的情绪，北京的四合院仿佛随着那渐行渐远的引擎声，再次沉入了一种深沉的寂静。然而，当张春燕在王秀的陪伴下，踏进武汉王家那栋熟悉的别墅时，那种寂静又被另一种充盈着过往痕迹的氛围所取代。

别墅副楼依旧是往昔的模样，窗明几净，摆设如常。可正是这熟悉的一切，此刻却像无数细密的针，无声地刺痛着每个人的心。玄关处，韩立民常穿的那双布拖鞋还整齐地摆在老位置；客厅的沙发上，仿佛还残留着他靠着看报纸时压下的褶皱；空气中，似乎还隐约浮动着他惯用的茶叶的清香。

每一个角落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存在，又残酷地提醒着众人他已离去的事实。这种无处不在的“似乎还在”，比直接的悲恸更加磨人。

李丽芬让管家布置餐具时，也会时不时看向韩立民常坐的位置。下意识的觉得，餐具少了一套。愣神了片刻，才又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悄悄低头擦了擦眼角。

王秀将张春燕的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见她目光扫过书房的门时脚步会微微迟疑，看到阳台上的花草时会失神片刻，王秀心里明白，那些翻江倒海般的悲伤虽然暂时被压了下去，但并未消失，它们只是潜入了心底的更深处，稍有不慎，便会将人拖入思念的牛角尖。

于是，王秀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张春燕。她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刻意说些宽慰的话，而是用一种更细致、更生活化的方式陪伴。

“春燕，来看看这盆兰花，立民上次还说这几个花苞快开了，你来看看是不是比前些天又鼓了些？”她拉着张春燕到阳台，让她接触这些韩立民生前精心照料的生命。

午饭后，她不像往常那样急着收拾，而是泡上两杯茶，放在小几上，自己先在张韩立民常坐的藤椅旁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这儿歇会儿，太阳晒着正好。立民以前就最爱在这个点儿，坐这儿打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