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冻死在乌鲁木齐的冬天(1/2)

乌鲁木齐的冬天像一把钝刀,割得人生疼。1985年的腊月,天还没亮透,李大强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早市走。他裹紧军大衣,呼出的白气在眉毛上结了一层霜。作为边防连的司务长,他得赶在早饭前把连队要的二十斤羊肉和两筐土豆带回去。

李班长,又来采购啦?卖馕的阿不都拉老汉从冒着热气的馕坑后面探出头,黝黑的脸上皱纹里夹着煤灰。

李大强搓着手点头:老规矩,三十个皮芽子馕。他掏出部队开的采购单,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哭声,像小猫叫似的,从市场拐角的蔬菜摊后面传来。

你听见没?李大强竖起耳朵。

阿不都拉摆摆手:野猫吧,这天寒地冻的......

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分明是婴儿的啼哭。李大强循着声音找过去,在市场背风的角落里,一个蓝布包袱被随意搁在白菜堆旁。包袱动了动,露出半张小脸,已经冻得发紫。

造孽啊!李大强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连手套都来不及摘就把婴儿抱了起来。襁褓里只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写着韩小诺,1985年11月28日生。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弱,李大强手忙脚乱解开军大衣,把孩子贴在自己毛衣上。他能感觉到那小小身体在颤抖,像只冻僵的麻雀。

谁家孩子扔这儿了?卖白菜的马建军凑过来,他老婆阿依古丽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个两岁大的男孩。

李大强急得直跺脚:得赶紧送医院!

等送到医院早冻坏了。阿依古丽把怀里的孩子往丈夫手里一塞,利落地解开自己的棉袄,给我。

在零下二十度的寒风里,阿依古丽接过婴儿,直接贴在自己温暖的肌肤上。她哼起维吾尔语的摇篮曲,轻轻拍打着襁褓。李大强看见婴儿的小手动了动,抓住了阿依古丽的一缕卷发。

活了!马建军咧嘴笑了,露出两颗金牙。

李大强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阿依古丽冻得嘴唇发白。他赶紧脱下军大衣裹住女人和孩子:大姐,您真是活菩萨!

菩萨不菩萨的,阿依古丽用生硬的汉语说,孩子没事就好。

市场里的人渐渐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有人说早上看见个穿红棉袄的女人在市场转悠,有人说听口音像是甘肃那边来的。李大强抱着重新暖和过来的婴儿,犯了难——部队纪律严明,他总不能带个婴儿回去。

要不......马建军搓着手,看了眼妻子。阿依古丽眼睛亮了一下,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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