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以文明为注（1/2）

陆子谦提出的、旨在引发“肃正协议”内部派系冲突的“豪赌”方案，如同一剂猛药，让指挥中心内本就凝重的空气几乎冻结。这已不再是战术层面的对抗，而是将整个地球文明的命运，押注在对敌人内部逻辑的一个近乎直觉的推测上。

“证据呢？”一位负责战略推演的老将军声音沙哑，“我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它们存在所谓的‘收割派’与‘净化派’之分！这完全是基于陆子谦同志个人意识和那‘种子’破碎记忆的推测！”

“但我们有间接证据。”伊莎贝拉调出了数据，“之前‘穿刺’行动攻击能源节点后，对方修复节点的效率极高，但与此同时，对地球的扫描强度提升却略有延迟。这符合资源内部调配需要时间的特征。更重要的是，它们没有立刻发动毁灭性报复，而是优先稳定网络，这本身就可能反映了某种优先级判断。”

“可这太冒险了！一旦判断错误，我们不仅会暴露最后的攻击力量，还会彻底激怒对方，招致立刻的、全面的毁灭！”另一位参谋反对。

“不执行‘终末选项’，按照原计划攻击防御近乎完成的主控节点，成功率低于5%，同样是毁灭。”杨主任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争论，“而陆子谦的方案，至少提供了一个理论上的、让敌人内部产生混乱的可能性。哪怕这可能性只有1%，也比纯粹的赴死多了一丝生机。”

他环视在场所有人，目光最终落在全息星图上那个被标记为攻击目标的、刚刚修复的能源节点上。

“执行‘终末选项’修订方案。目标：次级能源枢轴及关联提炼场单元。攻击模式：最大当量能量倾泻，制造‘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其能源命脉’的假象。‘迷雾’与‘护甲’阵列同步激活，为攻击部队提供最后掩护，并干扰可能到来的报复性打击。”

命令被无声地传达下去。一支由“超常办”最精锐能力者、自愿参与的各国顶尖飞行员以及部分搭载了“种子”残留技术的无人舰艇组成的、命名为“决死锋矢”的混合编队，在伪装和“迷雾”阵列的掩护下，悄然升空，如同射向深空的最后一支箭。

北方基地病房内，陆子谦强撑着精神，通过加密线路，与“决死锋矢”的指挥官进行了最后一次通讯。他没有说什么鼓舞士气的话，只是用一种平静的、仿佛在商讨一笔重大生意的口吻说道：

“记住，你们不是在赴死。你们是在……进行一场谈判。用我们的力量和决心，去和它们的逻辑‘谈判’。让它们看到，彻底清除我们，需要付出的‘成本’，可能会高到影响它们更重要的‘业务’……这，就是我们的筹码。”

通讯另一端沉默了片刻，传来指挥官沉稳的回应：“明白，陆总。我们会把‘报价’……喊得足够响亮。”

通讯切断。

陆子谦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病床上，胸前的玉佩传来一阵阵温热的波动，似乎在分担着他的消耗，又像是在进行着最后的演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决死锋矢”编队穿越近地轨道，利用“迷雾”阵列制造的大范围能量干扰和光学扭曲，艰难地规避着越来越密集的扫描波束。

“敌方扫描波束前沿已越过火星轨道！十分钟后接触地球！”

“‘迷雾’阵列全功率运转！干扰效果达到预期！”

“‘护甲’弹幕准备就绪！”

“决死锋矢已进入预定攻击阵位！能量武器开始充能！”

指挥中心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扫描波束即将触及地球大气层的刹那！

“决死锋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