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江湖救急（2/2）

“钱是小事。”陆子谦斩钉截铁，“三哥，我现在最急的是原料！三天之内，我必须拿到符合标准的特种纤维，否则我的厂子就得关门！你在那边路子广，能不能帮我找到真正的货源？价格不是问题！”

马老三在电话那头咂摸了一下嘴，似乎在权衡什么。“三天……时间有点紧啊。这种特种纤维，管控严，产量少……不过，既然陆老弟开口了，老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倒是知道有个人，手里可能有点存货，就是……这人脾气有点怪，不太好打交道。”

“谁？”陆子谦心中一紧。

“姓胡，以前是国营大厂的技术副厂长，退休后自己偷偷搞了个小作坊，专门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纤维，手艺是没得说，但为人清高，最讨厌我们这些‘捞偏门’的。我跟他，说不上话。”马老三实话实说。

技术高手，脾气古怪……陆子谦脑中飞快转动。对付这种人，马老三这种江湖手段确实不行，必须投其所好。

“三哥，你把这位胡工的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拜访。至于追定金和教训杨秃子的事……”陆子谦眼中寒光一闪，“就麻烦三哥了，该怎么做，你看着办，一切费用我来承担，只一条，别闹出大事。”

“哈哈，爽快！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那杨秃子把吃下去的连本带利吐出来，还得让他长长记性！”马老三爽快地答应下来，随即报出了一个详细的地址。

拿到地址，陆子谦片刻不敢耽搁。他一边让伊万诺夫立刻准备好新型纺机的详细技术资料、测试报告，尤其是其中涉及对特种纤维性能要求的核心部分，一边亲自去库房，挑选了一台小型、关键的原理解剖样机，准备打包带走。

“陆厂长，您这是要亲自去浙江？”伊万诺夫惊讶地问。

“必须我去。”陆子谦动作不停，“对付这种技术痴人，只有用技术才能打动他。你留在厂里，和几位老师傅一起，想办法对现有库存原料进行工艺调整，看能不能再挤出一点时间，哪怕能多撑一天也好！”

交代完厂里的事情，陆子谦连行李都来不及仔细收拾，只带了顺子那边撤回来的一个机灵可靠的年轻干事小陈，两人连夜买了最早一班南下的火车票。

绿皮火车在夜色中轰鸣前行，车厢里拥挤嘈杂，空气中弥漫着泡面、汗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陆子谦靠在硬座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的北方原野，心中五味杂陈。从东北到江南，从堂堂正正的厂长到不得不重新借助江湖关系，这一步，是福是祸，他无从预料。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清纺联盟上下千百张嘴等着吃饭，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技术绝不能夭折。无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必须去闯一闯。

小陈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厂长，咱们就这么去，能行吗？那个胡工要是不见我们怎么办？”

陆子谦收回目光，眼神在昏暗的车厢灯光下显得深邃而坚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们拿出足够的诚意和能让他动心的东西，就有机会。”

他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面装着沉甸甸的技术资料和全部联盟能动用的现金汇票。这是他此刻全部的筹码。

火车一声长鸣，钻入了一个漫长的隧道，车厢内瞬间被黑暗吞噬。只有车轮撞击铁轨的哐当声，规律而执着地响着，仿佛在叩问着未知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