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一次成建制的在野战中消灭后金兵马（1/2）

夜色如墨，蓟州城东门外数里，一片依山傍林的缓坡之后。

安费扬古伏在冰冷的土地上，正黄旗的一万精锐如同蛰伏的野兽，无声无息地隐没在黑暗中。战马被勒紧了嚼子，士兵们紧握着刀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远处那座在火把映照下轮廓依稀的蓟州城。

努尔哈赤的将令言犹在耳：“安费扬古，朕予你一万精骑，伏于东门外。明军若敢出城追击，你便断其归路，猛击其侧后！若能趁乱夺门，便是你首功！本汗封你为王！”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奇招。努尔哈赤不甘心就此败退，他要用这支奇兵，扳回一城，甚至逆转整个战局。同时也许以他最厚重赏赐。

时间一点点流逝，城外的后金主力营火渐次熄灭，喧嚣远去，最终只留下了一片死寂和焚烧辎重产生的零星火光。蓟州城头，守军的火把依旧明亮，巡逻的身影络绎不绝，但那两扇沉重的城门，却始终紧闭，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

寒冷和焦躁开始在正黄旗的士兵中蔓延。一些年轻的白巴牙喇（护军）开始低声嘀咕，不明白为何要在这荒郊野岭空等。安费扬古眉头紧锁，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明朝皇帝竟然如此沉得住气？面对“溃逃”的敌军，竟能忍住不出城捞取战功？这完全不符合他对明军将领的认知。

“额真（主子），明狗会不会……根本不敢出来？” 一名甲喇额真（参领）匍匐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安费扬古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座沉默的城池。他心中暗骂朱常洛的狡诈和谨慎，同时也对努尔哈赤的判断产生了一丝动摇。或许，老汗王这次真的低估了这个年轻的明朝皇帝。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蓟州城依旧毫无动静。安费扬古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天一亮，这支孤军深入的骑兵就将暴露在城头守军的视野和炮火之下。

“传令，收……”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下达撤退的命令。

然而，就在他“兵”字尚未出口的刹那——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自他们的侧后方响起！那不是女真人的海螺号，而是明军的号角！

紧接着，如同平地惊雷，震天的喊杀声从他们潜伏的缓坡后方和侧翼猛然爆发！无数明军旗帜突兀地出现在黎明的微光中，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正黄旗的阵地席卷而来！那是从京师日夜兼程赶来的新军一旅，他们按照朱常洛的旨意，稳扎稳打，却恰好堵住了安费扬古的退路！

几乎同时，蓟州城东门方向也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一支精锐骑兵打着“袁”字和“祖”字旗号，如旋风般冲杀而至，正是袁崇焕麾下先锋祖大寿率领的关宁铁骑先头部队！他们按照飞鸽传书的指令，疾驰而来，正撞上了欲要撤退的安费扬古！

“我们被包围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正黄旗军中蔓延。一夜的等待耗尽了他们的锐气和体力，突如其来的两面夹击更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安费扬古又惊又怒，拔刀怒吼：“不要乱！结阵！向东北方向突围！” 他试图收拢部队，凭借正黄旗精锐的战斗力杀出一条血路。

一时间，箭矢如雨，刀光剑影。关宁铁骑的冲击力和新军一旅的严整阵型，给正黄旗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但八旗兵毕竟悍勇，在安费扬古的亲自督战下，虽然伤亡惨重，却依旧死战不退，战线陷入了残酷的胶着。

就在安费扬古看到一丝突围希望的时候，第三支明军出现了。

地平线上，出现了更多整齐的队列，旗帜上飘扬着“登莱”、“孙”的字样。孙元化率领的登莱新军终于赶到了战场！这支装备了大量西洋火器的部队，迅速在侧翼展开了战斗队形。

“火炮准备——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