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行(1/2)
于是,临时的队伍变成了五个人、五艘船。黄泉在前面带路,朝着她说的那个“稳定空洞”小心地开。越往里走,虚无侵蚀的现象就越频繁、越怪。有时候是前面突然黑掉一片,什么光什么信号都吞掉;有时候是船上的仪器会突然“忘了”自己是干嘛的,或者船上的人会莫名其妙愣几秒,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在这儿、要去哪儿。
在这种地方开船,对意志力是种折磨。连最闹腾的扶里巴斯都时不时会安静下来,眼神发直,嘴里嘟嘟囔囔些“意义被稀释了”、“终极平静”之类的碎话。白珩和铁尔南就靠互相损来损去,驱散那股让人浑身不对劲的空虚感。景元始终保持着云骑军人的那份警觉,用仙舟的静心法门扛着侵蚀。泰罗反倒是最稳的那个,他那股巡猎的意志像把淬过火的刀,在虚无的潮水里依旧笔直地指着目标。
路上,扶里巴斯话匣子关不上,断断续续说了不少事。
“……我试过嘛,把自己射进ix的领域里,”她盘腿坐在涂鸦号的地板上,一边啃压缩粮一边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讲别人的事,“想亲眼看看‘一切的尽头’是什么样子。结果刚进去,我就觉得……‘我’这个存在要散掉了,像糖块掉进水里那样。然后……有东西把我托住了。”
白珩忍不住问:“什么东西?”
“不知道,”扶里巴斯摇摇头,眼睛看向舷窗外那片灰蒙蒙的虚无,“感觉不到恶意,也感觉不到‘善’,就是……一种纯粹的‘支撑’。像有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把我从‘沉下去’的状态里捞了起来,然后……‘送’了出来。”她顿了顿,“后来我在荒原里飘了好久,快撑不住的时候,遇到了黄泉姐。”
黄泉坐在角落,擦拭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刀鞘——那是诏刀【无】的外鞘,她没拔出来过,只是静静擦拭。听到这儿,她抬了下眼:“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快被虚无浸透了。救她花了不少力气。”
“要不是黄泉姐,我早就变成这片荒原的一部分啦,”扶里巴斯笑嘻嘻地说,又看向泰罗,“说起来,那股把我捞出来的力量……感觉上,和你们要找的那个‘锚点’,有点像哦。”
泰罗没说话,只是盯着导航图上那个依然模糊的信号点,金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波澜。
航行了不知道多久——在这地方,时间感也是乱的——黄泉终于减速,示意大家看前面。
那是个巨大的、安静的球形空间,嵌在荒芜的星骸和尘埃里。空洞的边缘,虚无侵蚀像温顺的水流一样缓缓流转,规整得不自然。空洞中心,悬浮着一块……与其说是石头,不如说更像一团凝固的幽暗。它不反射光,只是存在着,像宇宙打了个盹留下的一个虚无的梦。
“就是那儿,”黄泉说,“那个‘锚点’。”
就在他们准备靠近探查时,空洞边缘的“虚无水流”突然起了变化。几缕幽紫色的、半透明的“影子”从虚无中缓缓浮现,它们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凝聚时而逸散,无声无息地朝空洞中心那块幽暗聚拢,然后……就那么融了进去,消失不见。
“血罪灵……”黄泉轻声说,语气很复杂,“被虚无捕获、同化,只剩下罪孽和执念碎片的……残响。它们会本能地靠近强大的虚无之源,然后被吸收。”
她话音刚落,空洞另一侧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一艘明显是冒险者的小型探测船,正被几道更粗壮的虚无乱流死死缠住,船体上护盾的光芒明灭不定,眼看就要被彻底拖进虚无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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