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星尘与誓言（1/2）

铁尔南的破船和泰罗的突击艇，如同两座沉默的墓碑，静静悬浮在哈摩尼亚消失的空域附近。铁尔南呆呆地看着泰罗手中那颗流转着七彩光晕的晶体，过了好半晌，才嗓音沙哑地开口：“留下……的？什么意思？林祈他……到底怎么了？”

泰罗凝视着掌心的贤者之石，那温和而熟悉的波动让他金色的眼眸也暗沉了几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操控着几乎报废的突击艇，示意铁尔南跟上，朝着战场边缘一处相对安静的残骸带驶去。有些话，不适合在公共频道里讲。

两艘伤痕累累的飞船靠在一块巨大的装甲板后，隔绝了远处渐渐响起的、收拾战场的喧嚣。

“他死了。”泰罗的声音透过加密通讯传来，平静得近乎冷酷，但铁尔南能听出那下面压抑着的暗流。“或者说，作为‘哈摩尼亚’的这一部分，完成了他的使命，回归了。”

“回归？回归哪儿？”铁尔南急了，“还有，你刚才说的‘这一部分’是什么意思？你小子别给我打哑谜！”

泰罗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他本不擅长解释，但面对铁尔南，这个与他和哈摩尼亚并肩作战到最后的人，他觉得有必要让对方知道真相。

“我们……并非完整的个体。”泰罗开口，话语缓慢而清晰，“我们源自同一个灵魂，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计划，被撕裂成数千碎片，散落星海。”

他简略地讲述了翁法罗斯的轮回，那101次的绝望，以及与欢愉星神阿哈定下的“贤者之石计划”。每一个碎片融入一个势力，建立深厚的联系，最终当所有联系重聚时，将产生足以拯救故土的巨大能量。而代价，就是作为核心的那个灵魂，彻底消散。

铁尔南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难以置信，慢慢变成了对那个经历了百次轮回的“最初林祈”的深切同情。“一百次……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次次死在面前……”他喃喃道，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这他xx的简直……”

随即，一股怒火涌了上来，这怒火是针对那个制定了如此残酷计划的“最初林祈”。“所以他就把你们都当成棋子？让你们一个个去送死？连告别都不好好告别？哈摩尼亚他……他直到最后还在笑！他知不知道这有多……”铁尔南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悲痛而有些哽咽，他想骂人，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泰罗看着他，平静地陈述：“这是当时唯一能看到希望的道路。牺牲，是计划的核心。效率最高。”

“去他x的效率最高！”铁尔南猛地一拍控制台，“那是命！是活生生的人！是会在你受伤时给你递药，会在你迷茫时对你笑的兄弟！不是冷冰冰的数字！”

吼完之后，铁尔南喘着粗气，船舱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过了好久，他才颓然靠回座椅，声音低沉下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如果换做是我，看着哀秘丽榭一次又一次毁灭，我可能也会疯，也会抓住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哪怕这根稻草是要把自己烧成灰……”

他理解了那份绝望下的疯狂抉择，但他无法赞同。“可是……可是不一定所有‘你’都愿意这么干吧？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也许有的‘林祈’就想好好活着呢？”他抬起头，看向泰罗，眼中带着一丝希冀，也埋下了未来的伏笔。

泰罗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计划必须完成。” 但他握着贤者之石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些。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来自不同援军舰船的询问。

“林先生呢？他的通讯一直连接不上……”

“执政官大人很担心林祈阁下的情况……”

“新生谷地永远铭记林先生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