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 黎明前的至暗时刻（1/2）

现实战场的时间，并未因那些发生在“过去”的响应而停滞。巡海游侠的防线，在诛罗本体重压之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铁尔南那艘破旧的飞船终于不堪重负，左侧引擎被一道毁灭光束彻底贯穿，冒着浓烟脱离了战线，只能依靠残存的动力在战场边缘漂浮，船身布满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解体。铁尔南本人也受了伤，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痛哼通过加密频道传来，但他依旧在咒骂着，试图操纵仅剩的武器进行还击。

泰罗的情况同样不妙。为了掩护一艘被围攻的友军舰船撤离，他的小型突击艇被爆炸的余波严重损毁，本人虽然及时弹射逃生，被哈摩尼亚的飞船接应回来，但左臂明显不自然地弯曲着，额角也在流血，那双向来锐利的金色眼眸，此刻也布满了血丝和难以掩饰的疲惫。他沉默地接过哈摩尼亚递过来的急救包，熟练地给自己进行着临时固定，动作依旧稳定，但谁都看得出他已接近极限。

哈摩尼亚更是摇摇欲坠。长时间维持大范围同谐力场，加上之前合力发射“希望之矢”的巨大消耗，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力量。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靠在驾驶座上，连抬手都显得困难。飞船的护盾能量也已见底，装甲多处受损，警报声凄厉地响个不停，仿佛在为这场即将落幕的悲剧奏响挽歌。

放眼望去，原本密集的巡海游侠阵线如今已变得稀稀拉拉，如同风中残烛。还能战斗的舰船不足最初的三分之一，而且个个带伤。反物质军团的黑色潮水虽然也付出了代价，但依旧无边无际，并且在诛罗本体的意志驱动下，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绝望，如同冰冷的宇宙真空，渗透进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中。

“他娘的……到头来……还是不行吗……”铁尔南的声音带着不甘和深深的疲惫，在加密频道里微弱地响起。

泰罗包扎好手臂，抬起金色的眼眸，望向舷窗外那如同末日般逼近的黑暗潮汐，以及潮汐后方那团仿佛在嘲笑着他们所有努力的活体黑暗。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检查着身边所剩无几的武器，包括那把他惯用的长弓和几支普通的能量箭矢。猎手，即使濒死，也要保持着撕咬的姿势。

哈摩尼亚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同伴，看着星图上那些不断熄灭的绿色光点，感受着周围那几乎凝成实质的绝望。他伸手，再次握紧了胸口的共鸣石。石头依旧温润，但内部的七彩光晕似乎也黯淡了许多。

他还没有放弃。

“再坚持一下……再一下就好……”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对同伴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他们……一定会来的……”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这最后的信念，亦或是因果的链条终于在此刻咬合——

就在反物质军团的先锋，即将吞没巡海游侠最后一道防线，诛罗那庞大的黑暗本体也开始向前缓缓移动，似乎准备亲自给予这些顽抗者最终毁灭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