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基石（1/2）

“沉眠谷地”的联合取水工程，成了茨冈尼亚历史的一道分水岭。

德拉卡及其同伙的背叛与覆灭，如同一次残酷而有效的净化，不仅清除了黑石部落内部最顽固的毒瘤，也让所有卡提卡人和埃维金人亲眼目睹了外部势力是如何处心积虑地想要他们自相残杀。共同的敌人，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催生了脆弱的信任。

挖掘工作开始了。过程远比想象中艰苦。地下岩层坚硬异常，时常遭遇塌方和有毒气体的威胁。最初的合作磕磕绊绊，埃维金工匠精细的图纸和测量，在习惯了大开大合的卡提卡壮汉看来有时显得繁琐无用；而卡提卡人悍不畏死的挖掘劲头，有时又会被埃维金人担忧地视为鲁莽，担心毁掉整个工程。

摩擦和小的口角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但这一次，没有演变成械斗。一方面，戈尔格和霍桑两位首领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严厉压制任何可能引发冲突的火星；另一方面，林祈就像一块万能的金刚石，哪里摩擦剧烈，他就出现在哪里。他总能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说辞，用最朴素的比喻解释技术难点，或者巧妙地调整分工，让彼此的优点互补，而不是互相掣肘。

他胸前的共鸣石似乎也随着合作的深入，变得更加温润，内部流转的七彩光晕仿佛在无声地记录着这片土地上逐渐增强的和谐之音。

与此同时，林祈也没有忘记潜伏的威胁。他通过加密频道联系了公司第七舰队的埃里克。

“埃里克先生，市场开拓部在茨冈尼亚的行动失败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通讯那头的埃里克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锐利：“林祈先生，您放心。我们部门已经抓住了这次事件的把柄。奥斯瓦尔多部长私自武装土着、挑起种族冲突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公司内部关于‘非干涉原则’和‘可持续发展伦理’的若干条款。虽然无法直接扳倒他，但足以让他在董事会上灰头土脸，并且，我们有理由要求将茨冈尼亚星域的管理权限，暂时划归我们部门‘观察与评估’。”

他露出一丝带着冷意的笑容：“这意味着，至少在官方层面，市场开拓部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向这里伸手了。至于暗地里的龌龊……我们会盯紧的。他们再想搞小动作，就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再次引火烧身。”

这个消息让林祈松了口气。公司内部的制衡，为这片土地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时间，在汗水和偶尔的争吵中流逝。当钻头终于穿透了最后一层坚硬的岩壳，汹涌而清澈的地下水带着巨大的压力喷涌而出，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短暂的彩虹时，整个“沉眠谷地”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水！干净、丰沛的地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