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星辰挪移的决意（1/2）

战争结束了，却又仿佛刚刚开始。一种比炮火连天更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了残破的出云。天空不再是熟悉的颜色，而是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灰翳。大地传来细微却持续的悲鸣，那是星球本身在虚无侵蚀下发出的哀嚎。屏障之外，曾经的城市化为扭曲的、正在缓慢消失的残影；屏障之内，人们仰望着那不祥的天幕，眼中充满了绝望。

圣芙蕾雅学园的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得如同坟墓。所有的数据，所有的感知，都在指向同一个残酷的结论：出云，已经被“虚无”深度标记。它就像一颗在无边墨汁中浸泡太久的石头，正在不可避免地朝着最终的沉沦滑落。常规的手段，无论是防御、净化，甚至是刚刚获得的【始】与【终】的力量，都无法逆转这个过程，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

林祈的精神体悬浮在巨大的星图前，凝视着那颗代表着出云、如今却被不祥的暗色波纹层层包裹的光点。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他的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黯淡，仿佛随时会融入这压抑的空气里。

“没有时间犹豫了。”最终，他缓慢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打破了死寂。“高天原只是表象，真正的‘病根’，是跟着他们来的‘虚无’。现在，这病已经深入出云的‘骨髓’了。”

他转过身，那半透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褐色的眼眸中，沉淀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常规的治疗，没用。截肢……我们做不到，也舍不得。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他抬起手，虚点向星图中出云的位置。“把这个‘病人’，从这片已经被污染的‘病房’，整个挪出去。”

指挥中心里落针可闻。尽管在之前的会议上，林祈已经埋下过这个疯狂的念头，但当它被如此直白、如此确定地再次提出来时，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依旧攫住了每个人的心脏。

“带着……整个星球……跃迁？”姬子扶着受伤的肩膀，声音干涩，“林祈，你知道那需要多么庞大的能量吗？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

“我知道。”林祈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理论上，布洛妮娅计算过，存在可能性。至于能量来源……”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落在自己虚握的手心，“……我来提供。”

德丽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代价呢？林祈，告诉我，这样做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有种强烈的不安预感，这代价绝非寻常。

林祈避开了她尖锐的目光，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代价的问题，稍后再说。现在，我需要确认的是，这是目前唯一可能保住出云文明延续的方案。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看向星图上那片不断扩散的、代表虚无侵蚀的暗色区域，语气低沉下去：“留在这里，最终所有人，所有记忆，所有我们努力守护的一切，都会彻底归于虚无，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挪移，至少……还有希望。”

“希望……”齐格飞喃喃重复着这个词，拳头紧紧握住。他经历过失去，深知希望的珍贵，也明白这希望背后往往意味着惨烈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