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世轮回，魔门丹启（1/2）

意识，从无边黑暗与血肉消融的极致痛苦中被猛地拽回。

陆明骤然睁眼。

头顶是粗糙的石壁，身下是硬得硌人的木板通铺。

汗臭、霉味，还有那一丝刻入灵魂的、独属于“人丹”的腥甜气，混杂在空气中，扑面而来。

初圣魔门，杂役石室。

他回来了。

不是初来乍到的惶恐，而是……历尽劫波的归来。

前一世被活生生炼化的痛苦，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依旧在灵魂深处灼烧。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那个曾偷偷给过他半块干粮的杂役少女，只因在他被拖走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惊呼，便被血煞长老随手一道魔火，烧成了灰烬。

连绝望，都不被允许。

“都滚出来！”

粗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在石室外炸响。

陆明垂下眼睑，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冰封于心底，顺从地跟着其他茫然恐惧的少年走出石室。

他低眉顺眼，姿态与前世那个懵懂待宰的羔羊，别无二致。

广场上，黑石地面散发着阴寒之气。外门执事黑煞目光扫过他们，如同审视一堆毫无生机的材料。

“你，去丹房，听候差遣。”

听到这个决定命运的分配，陆明心中冷笑。

丹房，血煞老鬼……我们的账，这一世，该慢慢清算了。

他表面上依旧惶恐，低头恭敬应道：“是。”

这一次，他不再是误入魔窟的待宰羔羊。他是带着九十九世复仇资格，归来的猎人。

进入丹房山谷，他无视那两尊狰狞石雕散发的威压，直接找到了那座一人高的赤红色三号丹炉，以及炉旁那个面容干瘦、眼神如同打量药材般的血煞长老。

“新来的？”血煞长老语气毫无波澜，“处理药渣，给三号炉添火。”

“弟子明白。”陆明表现得比前世更加恭顺。但这恭顺之下，是猎人审视陷阱的绝对冷静。

枯燥而致命的工作再度开始。

但这一次，一切截然不同。

他处理药渣时，指尖翻飞，精准地剔除所有蕴含剧毒的部分，并将几片“蚀心花”的碎叶；

“无意”中混入了分配给旁边一位蓝衣弟子的药材里——前世，正是此人，为讨好血煞，多次将他推入险些丧命的险境。

他添火时，目光如炬，火焰的每一次吞吐跳跃，皆在他意料之中。

他不再被动承受命运，而是在规则的缝隙间主动布局，冷静地测试着这个残酷世界的每一处边界。

机会，如期而至。

三个月后，熟悉的丹炉再次发出濒临崩溃的嗡鸣，炉火狂暴闪烁，映照着几张惨无血色的脸。

“废物！一群废物！”

血煞长老的怒吼声震彻丹房，几名蓝衣弟子抖如筛糠。

前世，陆明是在绝境中赌命一搏。

而这一世，他是在静候时机，准备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