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军中立威 初识狄青（1/2）

次日天还未亮，陆野跟着范仲淹走出范府。范仲淹边走边对陆野道：“今日去军营，主要是跟将领们敲定新兵训练的章程，顺便让你见见一个叫狄青的年轻将领，这小伙子是块好料，就是缺些历练，你若有想法，也可多跟他聊聊。”

陆野点头应下，目光望向远处的军营方向。

两人骑马行至营门，守营士兵见是范仲淹，连忙躬身行礼。刚进营区，就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将领快步迎上来，腰间佩着一柄环首刀，脸上几道浅褐色的面涅格外显眼，那是宋代士兵入伍时刺的标记，寻常将领显贵后多会设法去除，这人却留着，倒有几分与众不同。“末将狄青，参见经略使大人！” 将领躬身行礼，声音洪亮，抬头时，陆野看清了他的模样，不过二十七八岁，眉眼锐利如鹰，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浑身透着一股军人的硬朗气息。“起来吧，狄将军。” 范仲淹伸手扶起他，侧身让出陆野，“这位是陆怀安，我的幕僚，也是…… 我的女婿，往后军中之事，你们多亲近。” 这话只说给狄青一人听，声音压得极低，既点明了陆野的身份，又没在其他士兵面前张扬。

狄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朝陆野拱手：“末将狄青，见过陆先生。” 他的目光在陆野身上停留了片刻，眼前这人穿着素色锦袍，面容白净，看着倒像个读书人，不似能懂军务的样子，却也没露半分轻视，礼数周全。

陆野回礼笑道：“久闻狄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早知道狄青日后会以武将身份入枢密院，此刻见他年轻却沉稳，心里也多了几分欣赏。

三人并肩往中军帐走，沿途能看到士兵们在训练：有的扎马步，汗湿了后背仍一动不动；有的练劈砍，木刀砸在草人上发出 “砰砰” 声；还有的在学列阵，校尉拿着旗帜指挥，却总有些士兵跟不上节奏。狄青在一旁解释：“新补的兵丁多是农户，没接触过军阵，得慢慢教。”

进了中军帐，帐内已聚集了不少将领，有身着铠甲的中高阶将领。

见范仲淹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目光落在陆野身上时，多了几分探究，这人面生得很，穿着也不像军人，竟能跟在经略使身边，不知是什么来头。

范仲淹坐在主位上，示意众人落座，开门见山：“今日叫诸位来，是议两件事：一是新兵的训练章程，二是党项那边的侦察安排。先说说训练的事，狄将军，你先讲讲目前的进度。”

狄青起身拱手，从怀中掏出一份册子：“回大人，目前新兵已补入各营，共一万五千人，分成一百五十队，每日辰时练体能，午时练兵器，未时练阵形。只是…… 新兵怕苦，有几个队的逃兵率比老兵高了三成。”

话音刚落，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领就忍不住开口：“狄将军，依我看，就是太纵容了！当年咱们当兵时，哪个不是被鞭子抽着练？现在倒好，稍累些就想逃，就得狠狠治！” 这是步兵营的张都头，纯武人出身，从军二十多年，性子最是火爆。

另一个矮胖的李校尉也附和：“张都头说得对！这些农户就是贱骨头，不打骂不行！”

陆野坐在一旁，闻言皱了皱眉，开口道：“两位将军此言差矣。士兵逃兵，不是因为怕苦，是因为看不到奔头。他们来当兵，要么是为了混口饭吃，要么是为了保护家人，可现在呢？训练累不说，就算练好了，立了功，也没有多少奖励，地位还低，子孙连学堂都进不去，这样的日子，换谁能有干劲？”

这话一出，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张都头瞪着陆野，语气带着嘲讽：“你这小白脸懂什么？当兵的不就是吃这碗饭的？还谈什么地位？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

李校尉也跟着起哄：“就是！年纪轻轻的，手无缚鸡之力，怕是连刀都提不动，也敢在这里说三道四？经略使大人，咱们议军务，哪用得着这种文弱书生掺和？”

其他几个中级将领虽没说话，却也微微点头，显然认同张、李二人的说法。他们本就对范仲淹这个 “文臣经略” 有些抵触，觉得文人不懂打仗，现在又来个更年轻的 “幕僚”，自然更不服气。

范仲淹坐在主位上，脸色未变，只是看向陆野，眼神里带着一丝默许。陆野站起身，走到帐中央，目光扫过张都头和李校尉，语气平静：“两位将军说我手无缚鸡之力，不如咱们试试？你们可以一起上，哪怕多叫些人，来一百个，我也接下。”

“口气倒是不小！” 张都头猛地站起来，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我一只手就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