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回到汴梁 见范仲淹（1/2）

牛车轱辘碾过汴梁北城门外的青石板路，发出 “吱呀” 的轻响，混在往来车马的蹄声、商贩的吆喝声里，倒也不显得突兀。陆野牵着黄牛的缰绳，脚步放得稳当，夕阳已经沉到了城楼西侧，把青灰色的城墙染成了暖金色，城门处的守军正逐一审验进城的人，眼看天就要黑了，得赶在关门前进去。

“这位小哥，车上拉的是什么？” 守军上前两步，目光扫过牛车上鼓鼓囊囊的麻袋，语气平和。汴梁作为都城，每日进出的商贩无数，这般拉着麻袋的牛车并不少见，只是陆野身后跟着两匹神骏非凡的骏马，倒让守军多留意了几分。

“回官爷，是些从外地收来的杂粮，打算给府里的亲戚送过去。” 陆野笑着回话，手里递上路引，他早料到会有盘问，特意把说辞想妥了。守军接过路引看了看，又瞥了眼老老实实的黄牛和车上的麻袋，没再多问，挥手放他进城。

刚踏入城门，汴梁的繁华便扑面而来。街道两旁的店铺挂着各色灯笼，有的已经点亮，暖黄的光透过灯罩洒出来，把路面照得亮堂；绸缎庄的伙计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匹新到的蜀锦，跟过往行人介绍着；小吃摊前围满了人，糖画、馄饨、胡饼的香气混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陆野牵着牛车慢慢走，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踏实，这才是大宋该有的模样，不是边境的肃杀，也不是美洲的荒凉，是人间烟火，是国泰民安的底子。

他没敢多耽搁，朝着范府所在的方向走。牛车走得慢，踏雪和胭脂乖巧地跟在后面，偶尔有路人好奇地打量两匹骏马，却也只是看两眼便走开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处朱漆大门，门楣上挂着 “范府” 两个烫金大字，门口的石狮子威严地立着，正是范仲淹的府邸。此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余晖把范府的大门染得发红。陆野停下牛车，上前扣了扣门上的铜环。“咚、咚、咚” 的声响刚落，门里就传来了脚步声，门房老周探出头来，看到陆野时，眼睛瞬间亮了，他还记得这个年轻人，去年老爷特意交代过，若是陆野来府里，直接请进前厅，不用通报。

“陆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老周连忙把门拉开，热情地迎上来，目光扫过牛车和后面的踏雪、胭脂，又惊又喜，“快请进！我这就去通报老爷和夫人！”

“麻烦周伯了。” 陆野笑着点头，指了指牛车上的麻袋，“车上装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得请范大人亲自过目，劳烦您让人从侧门把牛车拉进院子，小心些，别磕着碰着。”

“哎！您放心！” 老周连忙应下，转头对着院里喊了两声，几个仆从立马跑了出来。老周叮嘱道：“把牛车从侧门拉进去，轻手轻脚的，车上的东西金贵着呢！” 仆从们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牵着黄牛，慢慢把牛车往侧门引。

老周则引着陆野往前厅走，边走边说：“陆公子，您这一去就是一年，老爷可惦记您了，时不时就念叨。”

陆野听着，心里暖暖的，脚步也轻快了些。前厅的门虚掩着，里面已经点上了灯，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老周推开门，笑着说：“陆公子，您先坐，喝杯热茶，我去催催老爷。” 说着，给陆野泡了杯热茶，转身就往后院跑。

陆野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捧着热茶，目光落在桌上的烛火上。烛火跳动着，映得他脸上的疲惫也柔和了些。这一年的奔波，从大宋到辽境，从美洲再回大宋，翻过山、渡过海，遇到过危险，也见过温暖，如今终于到了范府，终于把粮种带回来，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而此时的后院饭厅，范仲淹一家正准备落座。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有清蒸鱼、炒青菜，还有一碗鸡汤，都是家常的味道。李氏正给范婉儿夹了块鱼肉，笑着说：“婉儿，多吃点鱼，补补身子。” 范婉儿刚拿起筷子，就听到外面传来老周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他的喊声：“老爷！夫人！小姐！陆公子回来了！还拉了一车重要的东西，说要您亲自过目！”

“陆野回来了？” 范仲淹手里的筷子 “嗒” 地掉在桌上，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惊喜，也顾不上捡筷子，拔腿就往前厅跑。李氏也跟着站起来，眼里满是欣慰，对着范婉儿说：“快，婉儿，跟娘一起去看看。”

范婉儿愣了愣，她只觉得心跳突然变快，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大哥…… 回来了？” 她小声呢喃着，眼眶瞬间就红了，连忙抬手擦了擦，提起裙摆就往前厅跑，脚步都有些不稳，比范仲淹跑得还快。

前厅里，陆野刚喝了口热茶，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放下茶盏，站起身，就见范仲淹快步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家常的布衫，头发都有些乱了。“陆野！你可算回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范仲淹走上前，一把抓住陆野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激动，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见他除了瘦了些，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范大人，让您惦记了。” 陆野笑着点头，心里也暖暖的。

“惦记？我何止是惦记！” 范仲淹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范婉儿跑了进来。范婉儿站在门口，头发有些散乱，脸上带着红晕，眼睛红红的，正一瞬不瞬地看着陆野，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