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旧党的反扑,余烬未熄(1/2)

新政的犁铧,无情地翻垦着帝国板结已久的土地,试图将养分带给更广阔的底层,却也必将翻出深埋其下的顽石与荆棘。陈默以摄政王之尊,挟龙渊军之威,推行新政看似势不可挡,然而,那些被触及根本利益的旧有势力,并未坐以待毙。他们如同被惊扰的蛇虫,在短暂的蛰伏与惊恐后,开始以更隐蔽、更阴毒的方式,进行反扑。

一、朝堂之上的暗流

紫宸殿的朝会,表面上一如既往,年轻的靖安帝端坐龙椅,摄政王陈默居于旁侧,百官依序奏对。但在这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动。

一些自诩为“清流”、“正统”的老臣,虽不敢公然反对新政,却在细枝末节上不断纠缠,试图拖延、曲解,甚至暗中阻挠。

这一日,工部一位侍郎出列,奏报修缮黄河部分河堤款项事宜,言语间却夹枪带棒:“……然,今岁国库虽经整顿,然北疆屯垦、各地新设学堂、乃至筹建银行,耗资甚巨。黄河水患关乎百万生灵,所需款项巨大,若强要拨付,恐影响新政大业……臣,恳请摄政王权衡轻重,或可暂缓部分不急之务,以全治水大局。”

此言一出,几位老臣纷纷附议,看似忧国忧民,实则将新政与民生对立起来,意图制造“新政耗空国库、罔顾民生”的舆论。

陈默眼皮都未抬,只是淡淡地看向新任户部尚书林清源。

林清源会意,出列驳斥,语气平和却条理清晰:“王侍郎此言差矣。国库度支,自有章程。治水款项,去岁已有预案,并未占用新政专项。且新政之中,兴修水利本就是重中之重,何来‘不急之务’一说?莫非王侍郎认为,推广新式农具、兴办学堂,让百姓多得一口饭吃,子弟多识几个字,反不如某些人宴饮游乐、购置田产来得紧要?”

他话语中的机锋,直指某些官员的奢靡生活,顿时让那王侍郎面红耳赤,讷讷不敢再言。

陈默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国之用度,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该花的,一个铜板不能少;不该花的,一个铜板也不能多。黄河水患要治,新政也要推。此事,不必再议,按既定方案执行。”

轻描淡写间,便将这次不软不硬的试探化解于无形。但陈默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旧党在朝堂上的力量盘根错节,他们熟悉规则,善于利用程序进行软抵抗。

二、地方上的阴霾与刀光

相较于朝堂的暗流,地方的抵抗则更为直接和血腥。

江南,苏州府。

一场由本地几个大族私下串联的密会,在一处隐秘的园林中举行。与会者皆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士绅代表,个个面色阴沉。

“那陈默小儿,推行什么《清丈田亩令》,分明是要掘我等祖坟!还有那《垦荒令》,鼓励那些泥腿子开荒,长此以往,谁还来租种我们的田地?我等佣户都要跑光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愤然道,他是本地最大的地主之一。

“可不是!还有那劳什子新学,教些奇技淫巧,还要改革科举,这是要断我们读书人的根啊!”另一名儒衫中年接口,他是本地士林领袖。

“听说北边已经动真格的了,派来的那些‘直隶司’干员,油盐不进,带着兵丁强行清丈,稍有反抗,便抓人夺产!我们江南虽富庶,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哼,强龙不压地头蛇!他陈默在京城厉害,到了这江南水乡,未必就能施展得开!”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人冷笑道,“咱们可以联络各地同仁,统一口径,对这清丈令,就是一个‘拖’字诀!账目可以做,人口可以藏,田地可以瞒!他总不能把江南所有人都抓起来吧?”

“光是拖还不够。”另一人压低声音,“咱们可以给那些北边来的官儿制造点麻烦。听说他们要在城外筹建新式织布工坊,还要推广什么新式织机……这要是成了,咱们自家的工坊还怎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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