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末路首辅，暗室擒狐（1/2）

乾元殿外的喊杀声与惨叫声，如同死神的丧钟，一声声敲击在偏殿内每一个人的心头。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苍白而惊恐的面孔。曾经权倾朝野、意气风发的首辅李纲，此刻仿佛苍老了十岁，官袍褶皱，发髻散乱，那双惯于运筹帷幄、洞察人心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疯狂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卷刚刚草拟完毕、墨迹未干的诏书，内容是废黜太子，改立三皇子，并加封他自己为“摄政王总理朝政”。只要盖上那方传国玉玺，他便能名正言顺地掌控这个帝国，至少是名义上。

然而，那方象征着至高皇权的玉玺，此刻正被司礼监掌印太监刘保死死抱在怀里，蜷缩在角落，身体如同筛糠般抖动，尖细的嗓音带着哭腔：“首、首辅……外面……外面好像顶不住了！咱们……咱们还是快走吧！”

“走？往哪里走？！”李纲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如困兽，声音嘶哑，“宫禁已破，萧战恐怕也已殉国！此刻出去，就是自投罗网！”他一把抢过刘保怀里的玉玺，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丝，但手指却因用力过度而关节发白。

“必须用印！只要诏书生效，我们就是奉‘遗诏’行事！陈默就是叛逆！”李纲如同魔怔般低吼，目光扫向殿内另一个身影——被两名宦官“搀扶”着，面色惨白、凤钗歪斜的当朝皇后，太子的生母。

“皇后娘娘！”李纲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最后的胁迫与伪装的恭敬，“请用玺吧！此乃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三皇子殿下的安危！只要您用了印，臣保证，您与三皇子殿下必将安享尊荣！”

皇后浑身颤抖，眼中含泪，却倔强地扭过头去：“李纲！你……你狼子野心！囚禁本宫与太子，欲行篡逆！本宫宁死，也不会为你这国贼背书！”

“你！”李纲勃然大怒，最后一丝耐心耗尽，脸上戾气横生，“那就别怪老臣无礼了！刘保，抓住她的手，给她用印！”

刘保吓得一哆嗦，看着状若疯魔的李纲，又看看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哪里还敢动手。

就在这僵持不下、李纲几乎要亲自动手之际——

“嗤啦——！”

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偏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殿内几处关键位置的烛火，毫无征兆地同时熄灭！阴影如同潮水般瞬间吞噬了大半个偏殿！

“啊！”“怎么回事？！”“护驾！护驾！”殿内顿时一片惊恐慌乱的尖叫。

李纲心头巨震，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下意识地紧紧抱住玉玺，厉声喝道：“谁？！装神弄鬼！出来！”

回应他的，是几声极其短促、几乎微不可闻的闷响，以及人体倒地的声音。那是他安排在殿门和内室入口处，最后几名忠心耿耿的死士护卫。

黑暗中，仿佛有微风拂过。

李纲只觉得脖颈一凉，一柄薄如蝉翼、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短刃，已经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咽喉上。刀刃紧贴皮肤，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直，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冻结。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传国玉玺，也被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巧而坚定地取走。

烛火，在下一刻被重新点燃。

光线恢复，照亮了偏殿内的景象。那几名死士护卫已倒在血泊中，咽喉处皆有一道细小的红线。刘保和那两名宦官瘫软在地，裤裆湿透，显然已被吓破了胆。皇后惊魂未定，但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黑影，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