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谣言四起,妖言惑众(1/2)

刘老爷书房内定下的毒计,如同投入暗河的毒液,迅速通过豪强们残存的网络,悄无声息地向龙潜谷控制下的各个村镇蔓延。这些往日里盘踞地方的毒蛇,虽被斩断了明面上的爪牙,但其在乡野间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经营出的隐性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一些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远亲、旧仆、乃至受过恩惠或被捏着把柄的地痞无赖,成为了谣言最初的传播者。

起初,只是一些看似无心的闲言碎语,在田间地头、茶余饭后悄然流传。

“哎,你听说了吗?村东头分给老张头的那块坡地,听老辈人讲,几十年前淹死过一家人,是块凶煞之地!种啥啥不成!”一个看似憨厚的汉子在歇晌时,对旁边一起劳作的村民低语。

“真的假的?怪不得我看着那地颜色发黑……”

“嘿,我还能骗你?刘老爷家的老账房以前偷偷跟我爹提过,错不了!”

另一处,几个妇人在井边洗衣,也交头接耳:

“李家嫂子,你家娃还去那夜校呐?我家那口子昨儿回来说,邻村有人传,晚上点灯认字,火光招邪,容易把山里的精怪引到家里来!前些天老孙家孙子不就是晚上从学堂回来就发起高烧,胡言乱语吗?”

“啊?还有这事?我说怎么最近娃夜里总睡不安稳……”

“可不嘛!那些字弯弯扭扭的,看着就不像正经文字,别是啥妖符吧?”

谣言如同瘟疫,在缺乏可靠信息渠道、且普遍存在迷信思想的底层民众中,极具杀伤力。它们精准地利用了人们对未知的恐惧、对灾祸的避讳以及对自身利益的担忧。

很快,谣言的版本开始升级,变得更加恶毒和具有煽动性,直指龙潜谷和陈默本人。

在一些偏远的酒肆和阴暗角落里,开始有“消息灵通人士”神秘兮兮地透露:

“你们以为那陈默真是活菩萨?他分田给你们,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知道为啥吗?他那是要重新丈量土地,摸清底细,等秋收了好加征五倍的赋税!现在分得越多,到时候死得越惨!”

“没错!我有个亲戚在州府衙门当差,听说那陈默根本不是什么团练使,是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在这里收买人心,聚集力量,是要造反呐!到时候朝廷天兵一到,咱们这些跟着他分了田、认了妖字的,全都是附逆,要满门抄斩的!”

“他那龙潜谷里,日夜不停地打铁、弄那些琉璃,听说是在炼制邪门的法器,要用咱们的生魂来祭炼!那些去谷里干活的人,好多都有去无回!”

这些精心编织的谣言,将陈默描绘成一个包藏祸心、残暴不仁的妖魔,将龙潜谷的新政扭曲为灭顶之灾的前兆。“违背祖制”、“图谋不轨”、“妖文邪法”成了贴在龙潜谷身上的标签。

影响,开始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李家村,王老栓蹲在自家刚分到、被谣言传为“凶地”的田埂上,看着绿油油的秧苗,心里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他想起昨夜婆娘忧心忡忡的话,又想起白日里听到的种种传闻,第一次对分到土地产生了一丝疑虑和恐惧。“万一……万一是真的呢?”这个念头如同毒草,在他心中滋生。

扫盲夜校的出席人数开始出现波动。一些原本学习积极的村民,特别是家中有老人或小孩的,因为“招邪”、“冲撞祖宗”的谣言,开始找各种借口不再前往。即便来了,也显得心神不宁,学习效果大打折扣。

更严重的是,在一些对新政本就持观望态度、或者与豪强关系较深的村落,开始出现小规模的抵触情绪。当巡查队或新任村长前去组织生产或推行政策时,会遇到冷遇甚至软抵抗。

“这地……俺们不敢种了,还是还给谷主吧。”有人怯生生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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