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将计就计谒郡王（1/2）

苏十三的效率极高，不过两日，关于那位被卷入谣言的郡王——端郡王夏明哲的详细资料，便摆在了陈恪的案头。

端郡王，乃当今圣上堂弟，其父老端王曾掌宗人府，地位尊崇。

夏明哲本人年近三旬，不涉具体政务，却因自幼聪颖，好读书，尤喜杂学、算经、匠造之术，在宗室中以“博闻强识”和“不羁小节”着称。

他门下聚集了不少奇人异士，常研讨些被正统士大夫视为“奇技淫巧”的学问。

更重要的是，他与次辅杨廷渊私交甚笃，常一同品茗弈棋，讨论经世之学，对杨廷渊颇为敬重。

“好！”

“好一个端郡王！”

陈恪看完资料，眼中精光一闪。

这位郡王，非但不是阻碍，反而可能是绝佳的突破口和助力！

他好杂学，重实务，又与杨阁老亲近，若能争取到他的支持，不仅谣言不攻自破，治理方略更能获得强大的奥援。

“备车，递帖子，我要亲往郡王府拜谒！”

陈恪当即下令。

“大人，是否先通过杨阁老……，”

周淳仍有顾虑。

“不必。”

陈恪摆手，

“若经杨阁老引荐，反显得心虚，坐实了攀附之名。”

“我就要这样堂堂正正地去，以青州知县的身份，向郡王请教治水安民之策！”

很快，陈恪的拜帖送到了端郡王府。

帖子措辞恭谨，言明“久慕郡王博学，今有地方治水实务之惑，冒昧求教”，并附上了一册精心准备的《沧浪江治理方略摘要图解版》。

这册子用大量图表、数据说话，直观明了，正投端郡王所好。

不出陈恪所料，次日，郡王府便回了帖子，邀他过府一叙。

郡王府坐落于金陵城西，并不十分奢华，却别具匠心，亭台楼阁间可见不少精巧的机关设计和水法装置。

陈恪在书房见到端郡王夏明哲时，他正对着一幅巨大的大运河漕运图凝神思索，图中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符号。

夏明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年轻，面容俊朗，眼神清澈而充满好奇，并无寻常宗室的骄矜之气。

他见到陈恪，并未寒暄，直接拿起那本《方略摘要》，开门见山：

“陈县令，你这册子有点意思。”

“这些图表，还有这‘分段责任制’、‘竞争招标’，闻所未闻，却似乎颇有道理。”

“只是，施行起来，恐怕不易吧？”

陈恪心中一定，知道找对人了。

他从容施礼，然后不卑不亢地答道：

“回郡王，施行确不易，因其触动旧有利益格局，改变惯常办事流程。”

“然则，水患连年，民不聊生，国库虚耗于反复修堤，若因循守旧，恐非长久之计。”

“下官在青州试行些许新法，略有小成，数据俱在，方敢妄言推广。”

他没有提及谣言，也没有刻意讨好，而是紧紧围绕方略本身，用数据、逻辑和实际成效说话。

他详细解释了每一个设计背后的考量，如何用流程防止贪墨，如何用数据评估成效，如何用绩效激励胥吏。

夏明哲听得极为专注，不时发问，问题都切中要害，显示出他确实对此有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