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秋战巅峰（2/2）
这是一个赌博——用受伤的肩，去拼一个可能决定比赛胜负的关键分。
球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越过球网，砸在苏晓正手位边线上，弹起后如子弹般射向挡板。
3-2，林远反超。
那一击之后，林远的右肩剧烈颤抖了一下。他甚至用左手扶了一下右臂，才勉强维持住姿势。
裁判示意比赛暂停。队医冲进场内，简单检查后询问林远是否继续。
林远点头，声音嘶哑：“继续。”
比赛重新开始。
第六分，林远发球。苏晓接发球摆短，林远上步挑打斜线得分。
4-2。
赛点。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的声音。
苏晓发球。她发了一个极其隐蔽的逆旋转，直奔林远的正手小三角。林远预判准确，正手挑打直线——
球擦网后改变轨迹，落在球台边缘。
5-2。
比赛结束。
林远获胜，山东魏桥俱乐部夺得乒超联赛总冠军。
他站在原地，右手不自觉地按在右肩上，脸色苍白，汗水如雨般滴落。但他抬起头，看着计分牌上那个“5-2”，眼神里有火焰在燃烧。
山东魏桥的队员们从球员席冲进场内，将他团团围住。红白色的浪潮在看台上沸腾。
而球台另一端，苏晓撑着球台，深深低下头。三秒钟后，她直起身，整理了一下球拍，走向球网。
林远也从庆祝的人群中走出来。
握手。
这一次，时间很短，大约只有两秒。但摄像机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在握手时，林远的左手很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扶了一下苏晓的右臂肘部，然后迅速松开。
没有语言，只有那个短暂的触碰。
然后两人同时转身，走向各自的球员席。
颁奖典礼上，山东魏桥捧起了冠军奖杯。林远作为球队核心和总决赛mvp，第一个举杯。闪光灯下，他笑容灿烂，但细心的人会发现，他举杯时用的是左手，右手自然地垂在身侧。
mvp颁奖环节，主持人问林远：“带伤作战，在决胜局两次冒险用正手发力得分，当时是怎么想的？”
林远对着话筒，沉默了两秒：“那个时候，想不到伤病，想不到风险，只想到要赢下这一分。竞技体育就是这样，关键时刻必须敢拼。”
“有什么想对对手苏晓说的吗？”
林远看向深圳大学队员所在的方向。苏晓正和队友站在一起，表情平静。
“苏晓是非常优秀的运动员，”林远说，“和她比赛总是能激发出最好的自己。感谢所有对手，是你们让我们变得更强。”
很官方的回答，但足够真诚。
而就在林远发表获奖感言时，现场摄像机扫过了深圳大学的队员席。镜头无意中捕捉到了苏晓——她正看着台上的林远，双手轻轻鼓掌，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但她的眼睛，在体育馆璀璨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那个镜头只停留了一秒半，但足够了。
【眼神有光！】：晓姐看远哥领奖时的眼神！姐妹们快看！那个眼神里有光！[颁奖典礼视频片段]
视频被慢放、逐帧分析。画面中，苏晓微微仰头看着领奖台，眼神专注，瞳孔在灯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点。她的嘴角确实有一丝笑意，很淡，但真实。
“这个眼神我哭了！是真的在为远哥高兴！”
“虽然自己输了，但真心为对手的胜利鼓掌，这是什么格局！”
“而且那个笑容，不是强颜欢笑，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这就是顶尖运动员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晓姐鼓掌的动作也好温柔，轻轻的，但是很真诚。”
“所以两人真的是彼此成就的关系，竞争让彼此更好。”
当晚，苏晓在微博更新了动态。
九宫格照片：球队合影、比赛瞬间、颁奖典礼……其中一张是她和队友的合影，笑容灿烂。配文：“又一个赛季结束。恭喜山东魏桥夺冠，恭喜林远获得mvp。竞争让我们都变得更好。下个赛季，再战。”
这条微博在二十分钟内收获了十万点赞。评论区里，粉丝们纷纷留言：
“晓姐大气！”
“这就是体育精神，输得起，也真心祝贺对手。”
“下个赛季再战！期待你们再次对决！”
“晓姐好好休息，下赛季继续冲！”
五分钟后，林远转发了山东魏桥俱乐部的夺冠微博，并评论：“团队的力量。感谢所有队友，感谢所有对手。这个冠军属于每一个人。”
他没有单独回应苏晓的微博，但两人在同一天、同一时间段的发声，形成了某种隔空呼应。
更让粉丝兴奋的是，有细心的人发现，苏晓微博九宫格里的第三张照片——那张她和队友的合影，背景的广告牌上，隐约反射出了领奖台的画面。虽然模糊，但能看出是林远举杯的瞬间。
“晓姐这张照片的背景！反射出了远哥领奖的画面！”
“所以她是特意选了这个角度吗？”
“可能只是巧合，但……这也太巧了！”
“这就是‘你在我眼中的样子’吧！”
“我宣布这张照片封神！”
深夜，武汉天河机场。
两队乘坐不同航班离开。在vip候机室，苏晓和林远再次擦肩而过——这次连目光交汇都没有，两人各自走向不同的登机口。
但就在苏晓即将登机时，她收到了一条微信，来自林远。
只有三个字：“肩没事。”
苏晓看着这三个字，回复：“那就好。”
对话结束。简短得像什么也没说，但又像什么都说了。
飞机起飞，穿过云层。苏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手腕传来熟悉的酸痛感，那是激烈比赛后的正常反应。
她想起决胜局林远那两个赌博式的正手爆冲，想起他赛后苍白但坚定的脸，想起他领奖时用左手举杯的样子。
也想起自己看着他领奖时，心里那种复杂的情绪——有遗憾，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近乎骄傲的感觉。
为对手骄傲，也为有这样一个对手而骄傲。
窗外，武汉的灯火逐渐远去。这座英雄的城市见证了一场英雄般的对决，也见证了两个英雄之间的故事。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林远收获了冠军和mvp，苏晓收获了成长和沉淀。
而他们之间，收获了更深的了解和尊重。
竞争还在继续，故事还在继续。
洛杉矶还有九个月。
在那之前，还有最后一场战役要打——年终总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