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尴尬头条（1/2）

苏晓的手指冰凉，甚至带着细微的颤抖，一遍遍刷新着手机屏幕。那些高清的、角度刁钻的照片，以及下面飞速滚动的评论，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进她的眼底，刺穿她的心脏。

#林远 深夜醉酒#

#林远 衣服穿反#

#林远人设崩塌？#

每一个词条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睛生疼。照片里，林远那茫然失焦的眼神，反穿着的、皱巴巴的国家队外套，以及那踉跄狼狈的姿态，都与她记忆中那个永远冷静自持、连毛巾折叠角度都一丝不苟的少年判若两人。

失望，像深冬的寒气，从四肢百骸钻进心里，冻得她五脏六腑都缩成一团。但比失望更汹涌的，是愤怒。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气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气他将他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公众形象置于如此可笑的境地，更气他……辜负了她的信任。

他说过不会喝多的！

“林远！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苏晓更加用力地拍打着坚实的木门，声音因为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而微微变调。柔软的睡衣袖子滑落，露出她因用力而泛红的手腕。

门内终于传来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物体被绊倒的闷响。

几秒钟后，门锁“咔哒”一声打开。

浓重的酒气率先扑面而来，熏得苏晓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门后的林远，头发如同被狂风蹂躏过的鸟窝，眼底布满血丝，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反套的外套，拉链别扭地梗在背后，整个人散发着宿醉未醒的颓唐和混乱。

他看到门外的苏晓，显然愣了一下，混沌的大脑似乎无法处理眼前的状况。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晓晓……？你怎么……”

他的话没能说完。

苏晓将手机屏幕直接举到他眼前，那些刺目的照片和标题几乎要戳到他的鼻梁上。她的声音很冷，像结了冰碴子，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砸向他：“你看看！林远，你好好看看！”

林远眯着酸胀的眼睛，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屏幕上的内容。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宿醉带来的头痛和恶心如同海啸般再次将他淹没，但比生理不适更剧烈的，是内心深处轰然爆发的恐慌和懊悔。

他猛地伸手，想拿过手机看得更仔细，指尖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这是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什么时候？”苏晓猛地收回手机，胸口剧烈起伏，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但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就在你答应我不会喝多，然后跟你那些好兄弟去‘庆祝’的时候！就在你连衣服都穿反了，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在大街上晃荡的时候！”

她看着他苍白失措的脸，看着他身上那件无比扎眼的反穿外套，心里又气又痛，语气愈发尖锐：“林远，你很可以啊！wtt大赛当前，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你给我们来了这么一出‘精彩’的首秀？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火了，有粉丝捧着，有品牌求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可以不用在乎你的身体，不用在乎你的职业，不用在乎……别人的担心了？”

那句“别人的担心”她说得极重，像一块石头，狠狠砸在林远心上。

林远像是被无形的东西重重击打，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门框上才勉强站稳。苏晓的每一句话，都像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试图掩饰的懊恼和心虚。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说他只是压力太大，想说他没料到会这样，但所有的语言在苏晓通红的眼圈和冰冷的失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