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晓的微光（2/2）

“你看，我这里出手的瞬间，你从这个方向启动，时间就刚好。”他一边做，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解释，目光专注地看着球台，仿佛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苏晓站在他旁边，看着他认真而专注的侧脸，看着他因为分解动作而微微鼓起的肌肉线条，听着他沉稳的声音，心中那点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下来。她依言照做，跟着他的节奏，一遍，两遍……

“对，就是这样！”当她终于一次完美地契合上他的节奏，完成了一次流畅的攻防转换时，林远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他转过头看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喜悦，那光芒，比球馆顶灯还要亮。

苏晓对上他那毫不设防的、纯粹为她的进步而高兴的眼神，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烫了一下，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向四肢百骸。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低下头，掩饰性地“嗯”了一声，唇角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极轻、极快地弯了一下。

那一刻，隔在两人之间的最后一丝坚冰，仿佛“咔嚓”一声，彻底融化了。

训练结束，两人依旧是最后离开球馆的。夕阳的余晖透过高窗，将场馆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他们各自收拾着装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宁静与平和。

走到场馆门口，林远习惯性地停下脚步，等苏晓先走。

苏晓却在他身边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迈步。她抬起头，看向天边那抹绚烂的晚霞，忽然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

“今天的夕阳，很好看。”

林远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霞光万道，映得天际流云似火。他很少注意这些，他的世界曾经只有输赢和那颗白色的小球。但此刻，看着被她称赞的景色，看着霞光为她侧脸镀上的柔和光晕，他忽然觉得，这大概是他见过最美的黄昏。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久久落在她的侧脸上，没有移开。

苏晓感受到他专注的视线，脸颊微微发热，却没有躲闪。她收回目光，转向他，脸上带着一丝训练后的疲惫，却更显柔和。

“走吧。”她说，语气是许久未有的、带着一丝自然亲近的随意。

“好。”林远立刻应道，跟在她身侧。

两人并肩走在被夕阳拉长的影子里，步伐一致，距离不远不近，却不再有任何尴尬和隔阂。风拂过路旁的梧桐，叶片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他们奏响一首无声的和解曲。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宿舍区岔路口时，苏晓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脚步也随之放缓。林远注意到她的异样，投来询问的目光。苏晓看着那个号码，犹豫了片刻，并没有立刻接起，只是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着，仿佛那通电话，带着某种不确定的重量。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会打破这刚刚降临的宁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