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独自上场の锋芒（1/2）

新德里体育馆内，人声鼎沸。

与国内赛事井然有序的观赛氛围不同，这里的看台充斥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喧嚣。各种语言的呐喊、夹杂着本地特色的鼓点和不绝于口的口哨声，混合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赛场上的每一位运动员。

聚光灯打在中央球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橡胶地胶的特殊气味。

苏晓站在球台旁，微微活动着手腕和脚踝，感受着地板的反馈。还是有些许不适应，但她必须尽快忽略这些外在因素。她的目光投向对面，首轮对手，一名东道主选手，正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带着主场作战的亢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远坐在球员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戴着帽子，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没有比赛，本可以在酒店休息，但还是来了。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苏晓身上，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热身时的步频，试球时手腕的发力，以及面对嘈杂环境时微蹙的眉头。

“比赛开始！”裁判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开局，东道主选手凭借一股猛劲和现场观众的助威，打了几个漂亮的搏杀球，比分一度胶着。苏晓显然对对手的打法和现场干扰有些准备不足，几个无谓失误让她丢掉了第一局。

场边，林远的坐姿微微前倾。他没有出声，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他知道，苏晓需要时间适应，不仅是适应对手，更是适应这种完全要靠自己消化一切的赛场氛围。

局间休息，苏晓用毛巾擦了擦汗，仰头喝了口水。她没有看场边，眼神盯着自己手中的球拍，仿佛在与它交流。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中的些许迷茫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锋芒。

第二局开始，苏晓迅速调整了战术。她不再与对手硬碰硬地拼发力，而是开始用细腻的台内球控制落点，调动对手左右奔跑。她的反手撕直线突然提速，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撕开对手的防线。对手的猛劲在苏晓突然变化的节奏和精准的控制下，渐渐变成了急躁，失误开始增多。

11比4，苏晓轻松扳回一局。

林远靠回椅背，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他看懂了她的调整，很好。

接下来的比赛，完全进入了苏晓的节奏。她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用绵密不绝的攻势和出其不意的变化，一步步瓦解着对手的斗志。正手暴冲弧圈球势大力沉，反手快撕迅捷如电，偶尔配合一个轻盈的摆短，让对手疲于奔命。

看台上的喧嚣似乎渐渐远离了她，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颗白色的小球，和球台对面那个越来越焦躁的身影。

11比5，11比3，苏晓连下三局，以总比分3：1逆转，有惊无险地闯过首轮。

赛后握手，苏晓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喜悦的表情。对她而言，这只是第一步。她快步走向场边，拿起自己的运动包。

林远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在她经过时，极其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了那个沉重的、装着备用球拍和毛巾的包。

“打得可以。”他声音不高，语气平淡。

“开局有点乱。”苏晓拧开水瓶，又喝了一口，眉头微蹙，“太吵了，地板也有点滑。”

“嗯，后面会习惯的。”林远拎着她的包，和她并肩朝着球员通道走去，“冯薇看了你后半程的比赛。”

苏晓脚步微顿，侧头看他。

林远目视前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她心里有数了。”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苏晓心湖。她知道，真正的挑战，从现在才正式开始。下一个对手，是那个以难缠和防守着称的新加坡老将。她必须拿出百分之两百的专注。

下午，轮到林远上场。

他的比赛被安排在二号球台。相比于苏晓那边的喧嚣，这边相对安静一些，但也座无虚席，其中不少是专门来看这位中国新星的球迷和媒体。

苏晓没有留在酒店。她换了一身干净的队服，戴着一顶鸭舌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球员看台的后排，选择一个既能清晰看到比赛，又不容易被镜头捕捉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