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包着糖衣炮弹的噩梦(2/2)

据住在隔壁的工友后来回忆,那晚,他们清晰地听到了王芳凄厉的哭喊、挣扎和男人粗暴的咒骂声。第二天,王芳鼻青脸肿地冲到厂保卫科,声音嘶哑,浑身颤抖:

“我要告我爸!他……他强奸我!”

保卫科的人震惊之余,却更多是漠然和“息事宁人”的态度。这种“家务事”,而且如此丑恶,他们不知如何处理,甚至觉得王芳“不检点”才惹出祸事。草草录了个口供,竟然以“扰乱厂区秩序”为由,将王芳关了两天禁闭就放了出来。

回到那个所谓的“家”,等待她的是更残酷的毒打。

“打死你个丧门星!还敢去告老子!”父亲的拳脚像雨点一样落下。

母亲只是在旁边哭,不敢阻拦。

几天后,王芳又一次消失了。这一次,她走得悄无声息,再也没有回头。工友们私下议论:

“她走之前,眼神都是空的,一点光都没了。”

“那样的家,那样的爹,回来也是等死……”

“走了也好,走了……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只是,那“活路”究竟是什么,没人敢细想。王芳这个名字,渐渐成了车间里一个模糊而沉重的禁忌,一个被时代洪流和家庭罪恶共同吞噬的悲惨符号。

李二在射芯机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听着这些发生在身边的悲惨故事,只觉得那八百度的热浪,也暖不透心底泛起的阵阵寒意。她紧紧握住手中滚烫的砂芯,闻着车间的恶臭,几层厚的口罩也挡不住。